这个标题似乎起得毫无道理:我想什么时候涂口红就什么时候涂,难道还需要经过别人同意吗?
实际上,关于女性什么时候可以涂口红,总有人在发表意见。
在口红已经被一部分人尊为“安慰女朋友的灵丹妙药“,又被另一部分人唾弃为”消费主义麻醉女性的陷阱“的情况下,正值妇女节,我们希望重新讨论口红在女性生活中扮演过的一部分角色,同时也梳理曾经加诸女性身上的所有社会规训。
我们也在下方小程序中准备了一套妇女节特别发售的“口红书衣”,以及为你特别挑选的女性主义书单,愿你节日快乐。
16 世纪:涂口红是对于神的不敬
哈姆雷特决定装疯卖傻,向恋人发火的时候,就把这条社会规训甩给了奥菲利亚:“上帝给了你一张脸,你把它画成另外一张!”这让人震惊地看到,16 世纪的英国居民对于化妆的态度。不过,每个时代都有其反叛者:莎士比亚当时的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不顾教会警告,总是涂着朱红色的口红,可惜制作口红的原料含有大量的铅,这种热爱加速了她的死亡。
伊丽莎白一世
18 世纪:涂口红是引诱男人的巫术
英国国会曾经在 1770 年通过法律:“任何使用化妆术让男人走进婚姻的女人,婚约都会被取消,并且会被指控与巫术有关。”这时候,在亚欧大陆另一边的中国则显得先进得多,唐代以降,女性化妆从来不是禁忌,此时已经到了清朝,女孩们流行画“花瓣唇”,枉顾本身的唇形,只在嘴唇中间一点,要显得极致娇小柔媚。
不过,那时候大概还没有“化妆是为了自己”的说法。
19 世纪:公众场合不能涂口红
19 世纪的西方,女性涂口红需要在特别的化妆室进行,口红是罐装的染料,用刷子轻轻刷在嘴唇上——这种动作就被认为具有性暗示,不宜在公众场合展露。只有一位离经叛道的法国女演员 Sarah Bernhardt,开始在大街上、咖啡馆里公然涂口红,正是她的反叛,让一些女性开始效仿。
Sarah Bernhardt
20 世纪:红色口红是力量的象征
1912 年,第一批站出来为女性选举权进行抗争的女孩子们,走上了纽约街头,而伊丽莎白·雅顿亲自为她们设计了一管口红,命名为 Red Door Red,派发给每一个经过她沙龙门口的抗议者,让她们把嘴唇涂得鲜红。
那个时候,这种让人认为是离经叛道女性的颜色,正是女性力量的象征。
同时,“口红经济”的说法也在大萧条时期第一次产生,指代每当经济下行时,口红反而大卖的现象。消费主义承诺的很多东西可能是虚假,但是那种暂时的快乐也许是真的。
21 世纪:斩男色和消费主义陷阱
在第一次女性主义运动时期推出相关的口红,不失为伊丽莎白·雅顿一次成功的营销,正如同二战时期她同样推出了名叫 Victory Red(胜利之红)的口红,以鼓舞战争中的女性士气一样。到了 21 世纪,我们见到了更多的执意将口红与某种更大的欲望结合在一起的努力。
从“斩男色”到“哄女朋友开心只需要一支口红”,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这种话术中都成为了一种容易被哄骗、见到某种颜色信号就会摇尾巴的小动物。于是,口红又同时被痛斥为消费主义最大的一种陷阱,让消费者误以为通过一个小小的管子,就能获得一切。
那么这一切真的是口红的问题吗?如果我们从整个口红文化史中学到了什么,大概就是它在不同的时代可能被赋予完全相反的意义。它曾经成为女人虚荣的假面、巫术的证明、声名狼藉的原因、又变成女性力量的化身、再成为讨男人欢心的秘诀、成为消费主义麻醉女性的陷阱。
女性要摆脱的不是口红本身,而是通过口红、或者别的形式施加过来的,不公平的社会规训。比如,在 19 世纪禁绝的“公共场合化妆”,直到现在都仍然是一个“社会话题”。2016 年日本东急电铁推出的一个公益广告上展示了女性在地铁里补妆的画面,评论语是“大城市里的女性都很美,有时候却不像样”,激起了大范围讨论。
实际上,纽约地铁也有类似的警告,现在也能在大都会运输署的网站上找到,在这份警告里,化妆和剪指甲、在车厢做危险动作和在车厢里吃东西并列,19 世纪的规训重新在这里产生回音:”这里是地铁,不是休息室“。
via web.mta.info/nyct/service/CourtesyCounts.htm
即使是 21 世纪,成为一个“不得体的女人”的危险仍然处处存在,这当然不是口红的问题。
口红和女性解放有关的意义可能应该是这样的:只有有一天,你使用口红的时候,能忘掉那些附加的标签——不用担心使用口红让你看起来搔首弄姿、不用担心使用的口红不够“斩男”、也不用担心使用口红让你成为一个“不得体的女人”,当它不再为你设限,它才真正有机会成为女性解放的装饰物。
为了庆祝全体女性的节日,我们在单向空间也设计了一系列“口红”,选取了 10 位女性思想者的话语,制作成红色的书衣,让女性思考力量成为你阅读的陪伴。
单向书衣 Basic
口红系列
“口红系列”这个名字是我们看到书衣的面料以后立刻想到的。产品部的同事带来了一系列荷兰进口的 PVC 面料,PVC 的俗名就是“塑料”,但它却毫无塑料感,表面呈现完全不同的光泽和质感,有皮面、丝绸面和雾面的感觉。
这款 PVC 面料不含增塑剂,环保耐用、同时还防水,我们便想把它做成一套书衣,用 10 位不同的女性思想者的话语,和不同的“口红”表面质感搭配。
其中一组面料是「正釉红色」,质感犹如光滑的皮面,呈现深浅不一的层次。在其上我们选择了艺术家乔治亚·欧姬芙、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和演员玛丽莲·梦露的句子进行烫金,去诠释每一种红色。
乔治亚·欧姬芙说:“生命中每时每刻我都在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有让它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男性主导的美国现代艺术界,绘画独特的女性体验,并且成为美国现代艺术的代表人物。
西尔维娅·普拉斯则写道:“让我去生活、去恋爱、并且用好句子把它们表达出来。”有些女性害怕被视为沉溺于恋爱的人,这样会让她们显得“不够严肃”。但这不是普拉斯的恐惧,她愿意把这种激情作为创作的动力。
玛丽莲·梦露的建议可能更加实用:“聪明的女孩吻而不爱,听而不信,在被放弃前会先变心。”
另一组表面如同丝绸,又如同红色砂砾的面料,被我们命名为“烁金红”。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张爱玲、波伏娃以及汉娜·阿伦特的思想闪光。
每一款书衣都附有笔插和调节带,可以让你随书携带书写工具,也可以根据不同的书籍厚度调节书衣。
波伏娃在《第二性》里写道:“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直到现在这句话仍有意义,这让每一个女性,都对于强加在女性身份上的社会规训有所警惕。
第三组表面质感更接近厚重的皮面,拥有丰富的皮革纹理,几乎要把我们骗过,忘了它是 PVC。它被我们叫做“凝雾红”,在这里,我们使用了桑塔格、杜拉斯、伍尔夫和伊丽莎白·毕肖普的句子。
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告诉我们,一个写作的女性,必须要有钱,也要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才能拥有创作的自由。她不断在写作中进行试验,打破性别的规定也打破写作的陈规,实现自己想要的自由,因此我们选择了这句话:“一个人能使自己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在皮面纹理最明显的一款上,我们选择了杜拉斯的句子:“我在世界上最爱的是你。胜过一切。胜过我所读过的一切。”你所阅读的所有东西,都不能限制你的热情和你的表达。这是我们所希望传达的。
每款书衣都有 S、M、L 三个号码可选,可以根据不同的书籍尺寸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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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始终觉得,智识是女性力量的来源之一。通过审慎的思考,我们才能够认出那支适合我们的“口红”。
你也可以在妇女节这天,为你自己选择一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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