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
季 风
打火机经常被我揣在怀里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
它形影不离地跟随我在世间游荡
久了,它长成了我右手的
第六根手指
它是忠诚的
它和其它五根手指抱成团
它的内心有火,一棵经年的老树
经常被它辨认出皱纹
而我就是那个从树心里跑出来的人
某个年关,有人在哭
打火机挺了挺修长的身体
站立成月季花园G区的那幢挺拔的高层
咔嚓一声,窗口的灯亮了
我听见有一枚带着齿轮的响指
在高处指挥着夜色缓缓撤退
点评
这首诗,运用了荒诞手法,将打火机写得形象,富于生活的质感。
“打火机经常被我揣在怀里/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突出写了打火机长时间与“我”亲密相处的关系。
这个打火机因不离“我”右手,看上去时时在那儿,才成了我右手的“第六根手指”,这是运用荒诞手法的现实基础,人皆可以理解。这与作者对生活的观察、体验仔细、深刻,密不可分,没有这些作基础,不会有这样的表达。
“它是忠诚的/它和其它五根手指抱成团/它的内心有火”,更进一层写打火机:“抱成团”,是不离手;“它的内心有火”,写出它与其它五指的区别。
“一棵经年的老树/经常被它辨认出皱纹”,写打火机能照见物体细部,“而我就是那个从树心里跑出来的人”,老树喻的就是人。
“某个年关,有人在哭”,“在哭”的是遇难的人;打火机此刻“站立成月季花园G区的那幢挺拔的高层”,打火机在这种情况下成了高层楼的形象,一下子将打火机之高大凸显了出来。
“我听见有一枚带着齿轮的响指/在高处指挥着夜色缓缓撤退”,“带齿轮的响指”,凡熟悉用打火机打火的,皆熟悉这个动作、声音,它“在高处指挥着夜色缓缓撤退”,“指挥”夜色撤退,“指挥”写出它的照耀作用:它驱赶了夜色,解救了困难,带来了光明、平安。
作者对打火机、对生活观察、体验细致、深刻,是写好此诗的关键,表达上,又采用了适宜的手法,加强了表达的效果。(乔延凤)
季风,当代诗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活跃诗坛,曾在《人民日报》《诗刊》等重要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获过《星星》《诗神》诗刊奖,入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老乡》《一个人和他的村庄》。2017年回归写诗,现居江苏淮安。《中国诗人》微刊“中国实力诗人”栏目特邀主持人,“苏诗三兄弟”之一。
乔延凤,当代著名诗人,曾主持安徽省文联《诗歌报》工作,出版诗集、散文集、评论集多部。
投稿:自荐或推荐优秀原创且首发的诗作品,请发送至fzzzjtg@163.com, 本栏目主持人:李曙白。
1、头条易读遵循行业规范,任何转载的稿件都会明确标注作者和来源;
2、本文内容来自“冯站长之家”微信公众号,文章版权归冯站长之家公众号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