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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晶晶(读史专栏作者)
2003年4月1日,张国荣给所有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天下午的18点43分,从香港文华酒店24楼纵身跳下,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将自己永远留在了46岁。
他再也不会老了。当我们会白发苍苍,容颜衰老,他永远不会老去。
对于张国荣的离世,至今仍有许许多多的人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甚至如今仍有许许多多关于他去世原因的猜测。
我想,他的离开是因为他太美好了,他太美丽了,连上帝都开始嫉妒他。所以才会带走他,只想着独占他,让他只为自己唱歌演戏。
时光太长,岁月漫漫,如今放眼已经是16年。哥哥,你在天堂过的好吗,你知不知道如今仍有无数人在为你惋惜。在怀念你,在心里默默说道,程蝶衣,我们何时才能相遇。
不知道从何时起,怀念张国荣成了一些路人口的跟风,矫情。成了路人口中可笑的事,他们总是会说一个离世多年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怀念的。
怀念张国荣是件庸俗的事吗?从来不是,我们是在渴望人间的美好,心存善念。不忍记忆里的传奇就此退了色,风继续吹,继续宠爱张国荣。
1956年,张国荣出生于香港一个富商家庭。可谓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这也造就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息。
父亲是香港有名的洋服商人,母亲则不是父亲唯一的女人。家庭关系就他自己来说,有些复杂,他跟父亲关系并不和谐。
13岁那年,张国荣被父亲送往英国读书,在英国无拘无束的呆了四年。不久后,他以不错的成绩考入了英国大学纺织专业,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应该会无波无澜的继承父亲的事业,成为一个洋服商人,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可命运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未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永远处在茫然之中,当命运轮盘开始转动,你只能被动接受。
17岁那年,张国荣父亲突然中风。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顶梁柱的突然倒下,整个家庭陷入坍塌。
张国荣不得不离开英国,放弃学业,被迫返港。张国荣突然从云端跌落,又站在了新的起点。
回港后,张国荣卖过牛仔裤,帮人看过店,摆过地摊,后来不知道命运是否开始垂爱他。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张国荣参加了亚视举办的亚洲业余歌手大赛,凭借一首《American Pie》拿了亚军。就此被黎小田看上,要和他签约,一个月3000块。作为一个行业小白的他因为有钱赚而欣喜若狂,一下就签约三年。
从此,香港少了个洋服设计师,而多了个歌手,他叫张国荣。
凭他的长相条件,应该很快就能在娱乐圈大红大紫,可惜并没有。他的演艺之路走的格外波折。
首张EP《I LikeDreamin’》几乎无人问津。他被无数人看衰。人们还要动不动给予打击和嘲笑。
还有一回演出时,张国荣把自己的帽子扔到观众席,结果又被观众扔回了台上。还一直对他嘘声不断,让他回家呆着吧,不要出来丢人。
这一切让张国荣在多年后仍然难以释怀,但他坚强的性格或许就是在这一刻练就。
他曾说过我做这行,就会爱这行,今天你们瞧不起我,未来有天你们终究会赏识我。算不算另一种的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会让你高攀不起。
或许明星都会经历这个阶段,被无数黑粉包围,被各种嘲笑看衰。似乎你连呼吸都是错,随时随地只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不过好在他没有放弃,他做到了。
1983年,一首《风继续吹》开始走红,他的事业否极泰来。
1984年,一首《Monica》直接把他推上了事业巅峰。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唱这首歌,哪儿都在回荡着这首歌。人们纷纷议论不休。
《Monica》成了香港歌坛第一支同获十大中文金曲、十大劲歌金曲的舞曲。
从默默无闻到成为当红流量,张国荣花了八年时间,这其中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可想而知。
可就在他还没享受完成功的喜悦,却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放弃梦想,离开歌坛。
1986年,张国荣出人意料的赢过谭咏麟,获得十大劲歌金曲金奖。这件事招来了谭咏麟粉丝的强烈不满。他们纷纷抗议,不断谩骂张国荣,对他进行人生攻击。
我想,很少会有人真的忘记当年的谭张争霸,如今娱乐圈饭圈互撕都是当初两家粉丝玩剩下的。
当时两家粉丝整日撕,水火不容,甚至为偶像大打出手。
但所谓的粉丝行为,却是偶像买单。张国荣就在这无数的重压下,于1989年出人意料的宣布退出歌坛。
告别演唱会上,他深情唱到“来日某天再相见,但愿用热烈掌声欢送我”,他唱到“任你怎说,我安守本分,沉默是金”。
歌坛少了个张国荣,影院却多了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从此张国荣把事业重心放到了拍戏上。
他是个悟性极高的演员。可能是由于星途的波折,见惯了许许多多的世态炎凉,人心冷暖,他在内心积蓄了太多能量。
而这些能量统统被他宣泄在了戏里,他是《阿飞正传》的旭仔;《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家有喜事》里的娘娘腔;《英雄本色》里的阿杰;《纵横四海》里的阿占;《胭脂扣》里的十二少;《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霸王别姬》里的陈蝶衣……
他在戏里深入人心的角色多到不可胜数。
他塑造的角色都有血有肉有生命力,每个角色都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且不可复制。
作为一个演员,能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角色能被观众永远记住可能是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张国荣却一人千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张国荣。他无疑是个伟大的演员。
对于我来说,最难忘怀的便是他的程蝶衣和何宝荣。风华绝代的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多么像张国荣本人。那种对艺术极致的追求与热爱,多么让人动容。
他是程蝶衣,永远不会褪色的陈蝶衣。时光里他守着他的霸王和戏曲,那是他的初心。
他也是何宝荣,流连在花花世界,像个小孩子般无错,甚至可以说天真。由于他的幼稚,他弄丢了他的黎耀辉。
终于没人和他说我们能否从头来过。他在深夜痛哭流涕。
一生太短,总要用力去爱,去爱想爱的人,去做想做的事,去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东西,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是霸王别姬成就了张国荣,而是张国荣成就了程蝶衣。
谈到张国荣就不得不提他的恋情,张国荣短暂却耀眼的人生,就像他唱的歌《我》一样,这是他的内心真实表达。
“I am what I am”。
始终不负他人,不负粉丝,不负感情,唯独负了自己。
在如今的年代,人们已经足够宽容,不会谈同性就色变。但在这么宽容的环境下,尚且没有几个人敢堂堂正正的出柜。甚至连蔡康永在节目上都不禁泪流满面,谈到同性的生存现状,人们总是在遮遮掩掩。
上世纪那个信息闭塞,人们思想传统的年代,张国荣却敢堂堂正正宣布自己爱上了唐先生,正大光明的牵着他的手出现在世人面前,这可谓天大的勇气,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这张照片曾被说成本世纪最伟大的牵手,最动人的感情。如今看来让人唏嘘。
张国荣在酒吧外,发现有狗仔跟拍自己和唐生,他非但没和身旁的唐生撇清关系,反而坚定的牵住了对方的手。
张国荣勇敢而笃定的背影,和唐先生一如既往小心翼翼的惶恐,刻画了当时两人不同的心境。
多年后,唐先生也和哥哥那样,从容面对世人的眼光。
哥哥曾不止一次的当着许许多多观众的面,对坐在台下唐先生深情吟唱情歌。
这是多干净的一颗心,我爱你,所以我不顾世人看法,不为利益左右。
我就要我们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站在这世间!
在浮华的娱乐圈,他尚且能保持内心的干净,没有被腐蚀,他值得被所喜欢他的人长久不衰的宠爱。
很难再出现像张国荣这样的人。一个遵从本心,做自己,内心干净如少年的艺术家。
他已经是传奇,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很难被复制。了解越多,你越会发现越爱他,尽管他已经远去多时。
他是上帝的偏爱,是值得被所有人宠爱的荣光。我们怀念着他,期待有天能与他重逢,听他再次吟唱,我就是我,是与众不同的烟火。
程蝶衣,又是人间四月天,我们何时再相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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