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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讯新闻《一线》
划重点:
1)为演《三夫》,曾美慧孜增肥到148斤,随之而来的内分泌的紊乱让她的例假停了3个月。
2)她对表演的清晰认知,源自《霸王别姬》,“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3)她曾和杨幂共同提名搜狐年度新人、和赵丽颖共同提名国剧盛典最佳新人。
4)“有知名度以后才会有话语权,这个话语权在于你可以演到你想演的角色。”
▲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曾美慧孜《三夫》
作者:邵登
采访:summer
你必须相信,有些演员天生就有着抓人的能量,那绝对不是精致唯美的五官就能达成的,而需要周身散发着灵性和魅惑。陈果导演时隔18年,籍由《三夫》完成他的“妓女三部曲”最终篇,他说,很大程度上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演员,如果不是曾美慧孜的出现,这部电影很有可能不会被拍出来。
在过去的一年里,曾美慧孜在华语艺术片市场风光无限,《地球最后的夜晚》和时下最受关注的艺术电影青年才俊毕赣合作,又在备受好评的《冥王星时刻》中有着大胆前卫的惊鸿一瞥,《三夫》尽管无缘在内地上映,但这部电影先是将曾美慧孜送到了金马奖,并最终在香港电影金像奖带给了她一尊最佳女演员奖。
“我真的没想过会把这个沉甸甸的奖颁给我,所以我觉得我会继续努力,我希望自己对得起这个奖。”
▲曾美慧孜斩获本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获奖后,曾美慧孜来到后台的媒体采访间,她的发言比在领奖台淡定和通顺了许多。或许她真的没做准备,所以没能像其他获奖者般周全的一一感谢所有人,也没能用引人振奋的获奖词博得满堂彩,她前半部分说着蹩脚的粤语,并用了之后一多半的发言篇幅致敬演员张国荣,然后她很快结束发言,现场的观众的掌声甚至慢了半拍。
“为什么会选我演呢?”合作过程中,曾美慧孜不断地追问陈果导演,“因为我傻啊。”陈果导演每次都用这句粤语调侃般的回复她。但在另外一个曾美慧孜不在的场合,陈果曾用这样的描述称赞曾美慧孜:开拍之前他们仅见过两面,第一次,陈果说,这部片会是三级片的做法,你要为艺术牺牲,曾美慧孜说:好。第二次,陈果说,可以了,你增肥吧,曾美慧孜什么也没问,增肥近40斤。
陈果的潜台词大概是:因为你傻。
和陈果导演的两次见面都是喝咖啡,第一次双方仅是礼貌性质的会面,第二次才切入正题,陈果在这次见面中讲了《三夫》的故事,之后回忆起来,曾美慧孜记得陈果导演用了“有机会用你”这样的字眼,两人分别后,陈果就消失了。
她有预感,陈果会用她,但也纠结:如果是我,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呢?一个月后,副导演带来了消息:“你演吧,开始增肥吧。”
在消失的这一个月里,陈果是去写剧本了,但在通知确认选定曾美慧孜演出之后,剧组也没有向她提供剧本。并且,这次是整个剧组都消失了。随后的一个多月里,全剧组没有人联系过曾美慧孜。直到把曾美慧孜叫到剧组,在开拍的前一个晚上才把剧本交到她的手里。
▲《三夫》海报
剧本里对小妹的描写是,“她不是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她是一条鱼。她有着神性。”曾美慧孜喜欢片中扔婚纱的一场戏,她说,丢掉婚纱代表跟自己最美好的愿望说再见,这是她拍摄时情绪非常激动的一场戏。小妹有智力障碍,以做妓女维生,但曾美慧孜没有把她视作弱势的存在:“她绝对是女性主义的胜利,所有她周围的人士都要以她为生,而且最后她取得了自己的解放。”
曾美慧孜说,看到剧本之后,她的心就融化了。剧本的开篇写道,世界上所有美的东西都是不真实的。这时她才明白,之前陈果导演描述的,如美得化身的小妹应该有的样子。她需要有丰盈的体态,她就是男人女人都会觉得喜欢的形态。
▲《三夫》剧照
拍摄期间增肥还在继续。高强度的增肥带来了身体上的问题,她每天吃无数顿,叉烧饭让她的身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盈。随之而来的内分泌的紊乱让她的例假停了3个月,走路时,曾美慧孜常常走不了几步就要撑着腰喘粗气。检查后,医生说她的内脏上脂肪堆积严重,已经产生了挤压。
拍摄期间,剧组没有让曾美慧孜自己称体重,曾美慧孜并不能直观的知道自己增重多少,她一度以为自己只是长了十多斤,甚至认为自己丰满的身材很美,直到回家后发现以前的裤子没有一条能穿得上,原来她从一百零几斤增肥到了148斤。
身体上的准备只是先决条件,心理上的准备更加熬人。导演告诉她,这部电影需要巨大的能量,演员需要保持在“真空”的状态,拍摄期间,除了最亲近的家人,曾美慧孜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为了感受低智者的状态,她还去往特殊教育学校去观察患者的状态。
出演这部电影,曾美慧孜觉得这是自己演员职业生涯的成人礼。“它把你过去所有的经历都集合在这个角色之上,小妹当时的角色设定是十九、二十岁这样子,她有一个非常年轻的面孔,但是有一颗老灵魂。”
和陈果导演谈判时的干净利落,曾美慧孜将其归结为自己的“理工科”性格。
她又用了一个形容词——“嘎嘣脆”,用来形容自己绝不拖泥带水的行事态度。她不喜欢约局,也不爱跟人吃饭,因为这样联络感情的局总是湿乎乎黏哒哒的延绵不绝,她不是完全拒绝参与其中,但知道她的这种性格,朋友们的小聚也通常不会叫她。
曾美慧孜说,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考试成绩市场名列前茅、拿各种奖项,没有给父母惹过麻烦,就连考大学的专业考试也是第一名。“我好像从来没有叛逆过,这点是我跟我呈现出来的状态完全相反的。对,有些东西跟你看到的是完全相反的。”
对于自己在生活中的样子,曾美慧孜用了“原始”来形容,“我非常的控制、自律,在这种表现的时候,我才可以无所顾忌。我把能量留给了镜头前该释放的地方。生活里我觉得我对自己实行的是军事化的管理。”
▲曾美慧孜写真
这源自她幼年时学戏时的经历。体力和精神的双重压迫让曾美慧孜面对过许多次崩溃的夜晚,“真的是会嚎啕大哭,然后到清晨发现天亮了,有时候那种黑暗的日子还是蛮漫长的。”但即便是学戏的痛苦,也从没让她产生过换个行当的念头:“这倒是我唯一笃定的事情。”
诱发她对表演的清晰认知,源自电影《霸王别姬》,“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真的是嚎啕大哭了十几分钟。可能电影唤起了小时候出晨功的苦,再到后来他做到了戏比天大,成全了他自个儿。我对那种感觉很痴迷,看了《霸王别姬》才知道演员,张国荣、巩俐是演员的丰碑,我向往成为像他们那样的演员。”
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主持人陶晶莹特别在观众席上采访了曾美慧孜的母亲,想询问她看到女儿出演“三级片”的感受,不是这个行业的曾母回答的大方得体,颇具大将之风。在金像奖的颁奖礼上,曾美慧孜把没能在金马奖舞台上送出的感谢送给了母亲。
▲曾美慧孜曾凭《三夫》入围金马影后,但未能获奖
母亲对曾美慧孜的支持,不仅仅是在曾美慧孜透露要接拍大尺度的《三夫》时她给予了支持,自曾美慧孜小时候,母亲就支持她的理想, “我的妈妈就是她理解我这个职业,我爸爸就是正常普通人,他也不在乎,他也不知道、不懂,然后也不拦。妈妈有时候还想参与一下,她对这个行业有好奇。”
曾美慧孜最近执导了一部短片,会在香港的一些电影院放映,主演就是她的母亲,“因为我也找不到别人演,后来回去看,就她了吧,我说,妈你帮我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你帮我演一个,我妈说,嗯,演。对,挺可爱的。”
这利落劲儿,和曾美慧孜答应陈果时如出一辙。
曾美慧孜的演员生涯有着很高的起点,她的第一部电影是娄烨导演的《颐和园》,而后是李玉的《苹果》,这中间她参演了一些广受关注的电视剧,如《手机》、《辣妈正传》、《待嫁老爸》,也参演了一些没有在内地院线上映的电影,《记得少年那首歌1969》、《下海》,最后重让她获得大众瞩目的,还是一部被冠以“三级”的《三夫》。
▲《颐和园》里,郝蕾身边的那个女孩是曾美慧孜
▲曾美慧孜曾参演《苹果》,跟着范冰冰一起去过柏林电影节
▲曾美慧孜在电视剧《手机》里演牛彩云
▲在电视剧《辣妈正传》里,跟孙俪对戏的又是曾美慧孜
▲在电视剧《待嫁老爸》里,站在王志文身边的也是曾美慧孜
她的演员生涯中,仿佛只要与主流拉开一定的距离,就会为她带来好运。
在以艺术电影迈入行业之后,她一度险些成为喜剧明星。2009年,曾美慧孜在沈严导演的电视剧《手机》中饰演的牛彩云一角让她和杨幂共同提名了搜狐年度新人,2013年,她出演的《辣妈正传》又和赵丽颖提名了国剧盛典的最佳新人,但在出演了这两部剧之后,她决定停下来。
“当时我想的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我不想演花旦,我想演青衣,我也不懂两者的界限在哪里,觉得幼稚吗?这就是那时候我的想法,青衣有爱恨情仇,有那种非常美的特写,我不要做花旦,老在旁边叽叽喳喳,是,当时想的比较简单。我也犹豫过,干嘛那么拧巴?但后来觉得我当时的坚持是对的,因为我可能一直想成为一个正剧演员。”
2012到2015,3年的时间曾美慧孜没再演戏,出国前,她的生活状态是白天拿本书出去找个咖啡厅,她看得是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大部头,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觉,不呆在家里是怕家里人看见她嫌烦。
“我妈觉得我那会儿的状态挺傻。她说,你老看那些书,斯坦尼斯拉夫司机的体系,什么法斯宾德、伯格曼什么的,这些理论是存在吗?你不要读傻了。其实我觉得我后来理解了,为什么当时老拿这些东西,因为我觉得可能是一种自我掩饰,是一种自我保护,就是自己也不知道人生该怎么样,只能把这个东西挂在嘴边,和作为一个挡箭牌吧。”
采访前的几天,曾美慧孜翻看了之前的日记本和笔记本,看到她当时非常认真记下的理论知识,其中一篇写了2000多字,是写阿格涅斯·瓦尔达的《5点到7点的克莱尔》,曾美慧孜突然发现,那个阶段对于她后来理解电影打下了一点点基础,“虽然说那一段比较落魄比较无奈,但和文字打过交道以后,文字和知识不会欺骗你的,它会长在你的身体里。”
纽约游学期间,曾美慧孜看了玛丽莲·梦露的一篇采访,进而找到了她的传记来看,梦露的自卑和理性,以及她惊人的阅读量,这些颠覆了她过往对梦露作为“花瓶演员”的认知:“哇,你以为你看到的是她的正面,其实全是她的反面。她对自己形体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我惊呆了,还以为她那肉肉的、胖胖的是天生的性感,不是,那都是她营造出来的,她的那些歌舞片,声音的控制、身体的控制,我觉得她太厉害了,突然觉得,她的这种对立性好迷人。”
▲曾美慧孜
曾美慧孜进入纽约大学进修电影与艺术,在这里,身边的人每天都在训练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每天都聊波兰斯基、法斯宾德,纽约大学附近那家她常常和同学们聚会的百年历史咖啡厅摆着古旧的物件,在这里,曾美慧孜和自己的过去达成了和解。
“纽约学习那段时间让我对自己的心态有个了梳理,可能我拍戏比较早,接触的又是文艺片,会有小小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恰恰差点让我葬送了职业,让我对自己的表演有太多的幻想,这种幻想真的很可怕。在纽约,一方面我看到了这些理论知识是存在于实践当中的,另一方面我觉得真的是个微尘,连根草都不是,那么大的城市,它给你的孤独感是剧烈的,不像在北京有家人和朋友,吃几个串就可开心了,那种感觉太孤独了,反而让我回国以后会踏实很多,开始好好工作了。”
▲曾美慧孜
对谈:
《一线·高见》:获奖之后,你最想感谢的经历是什么?
曾美慧孜:最想感谢的经历就是被放弃,所以我大多数的成长是来自于被放弃。就是你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无论作为爱人还是作为一个集体当中他愿意帮助的那个人。
《一线·高见》:恋爱经历里有什么失败的经历或伤心往事吗?
曾美慧孜:恋爱当中其实还好,因为我比较追求自由,也没有固定的爱某一个人或者很被动的关系,因为自己就像无足鸟一直在飞。就是我觉得可能也跟自己这种状态有关,很难说别人会特别投入的爱你。
《一线·高见》:被放弃的最痛苦的一次经历是什么?
曾美慧孜:应该是有一次田径比赛,上学的时候一段跑步经历。因为做过一段时间的田径运动员,一直是处于领先跑的赛道上,最后一刻对方有一个男生跑到耳边吼了一声,制造干扰,一下子就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自己就蒙掉了。其实那个是自己放弃了,不单单是被放弃,是自己放弃了。然后一下子就停下来了,离终点就这么短的距离,那次经历是我觉得好难受的经历。
《一线·高见》:为什么会停下来了?
曾美慧孜:可能被干扰了,有杂念了。那个经历让我后来拍戏的时候,越到最后越是要支撑到最后,每一次一到最后咬牙的时候、最难的时候,那次经历就会“啪”地跳出来,所以有时候我觉得那是种能量的来源。
《一线·高见》:现在你对奖项的渴望大吗?
曾美慧孜:女演员肯定都有对奖项的渴望,或者每个人对奖项、年终奖是非常渴望的,你看小动物都渴望,奖励它一个小骨头什么的。
《一线·高见》:对知名度有渴望吗?
曾美慧孜:有啊,有知名度以后才会有话语权,这个话语权在于你可以演到你想演的角色。
《一线·高见》:你对于成名呢?
曾美慧孜:做演员就是要成名,就像成角儿。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新人,所以我觉得刚刚才开始。虽然这准备期有点齁长了点。
《一线·高见》:喜欢被粉丝环绕的感觉吗?
曾美慧孜:我渴望。我去年4月1号到香港第一天开拍,那天早上开机,下午就去了文华酒店纪念张国荣哥哥。震惊了,一条街全是人,他们真的是影迷。我希望我可以拥有欣赏我的一批影迷,我觉得这就够了。因为他真正看过你的戏,他喜欢你这个人,大家是有灵魂上的交流。而这种被环绕的感觉是大家真的是互相感动了彼此,我觉得这种感觉我是想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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