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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暴力做高级表演:最极致的生,是在死的一瞬间

作者:一条 来源:一条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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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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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雄次,日本著名花道家,

19岁接触花道,

却直到40岁才真正做出了

他口中“拿得出手的作品”。

与传统花道不同,

他擅长将花道结合

音乐、影像、舞蹈……

甚至会对花做出一些很残忍的行为,

捆绑、击打、摧毁,

“既然你已经把花摘下了,

它就一定会走向死的尽头,

我想让你体会到它最极致的生,

就是在死的一瞬间。”


他的花道自成一派,

不从属于任何门类,

他不停地在寻找新的方式,

突破花道艺术的界限。

在他眼里,

一朵小花带来的力量,

就足以直击人心。

自述   上野雄次   编辑   谭伊白

 

我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后在建筑公司待过,也做过一两年平面设计。和插花相遇大概是在19岁的春天。


艺术家勅使河原宏

勅使河原宏花道作品

当时我没什么工作热情,又沉迷于玩乐非常不爱学习,就想去接触一些感性的东西。于是去看电影看演出,去美术馆看展啊等等。

偶然有次遇到了插花的展览会,是花道大师勅使河原宏的个展,他是草月流的掌门人。他的代表作——使用竹子的装置艺术,让我备受震撼,当时也不知道是插花,就这么观赏着。

我印象里的插花和大部分人想象的都一样——在榻榻米上仪态良好地端坐着,拿着剪刀嘎吱嘎吱地修剪,最后毕恭毕敬地摆在壁龛上。勅使河原宏的作品和我印象里的插花完全不同,那是一种非常强有力的艺术表现,一个19岁血气方刚的青年,就这样完全被迷住了。 

于是19岁开始一直到35岁,我便常常去他的花道教室上课。

 

 40岁才真正开始 

我虽然是19岁开始步入花道这条路,但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跟花相处。我年轻,又是一个精力十足的男性,无法通过弱弱的纤细的花儿来反映自己,所以那时候偏爱铁环、石头这些素材。


30岁左右我迎来了大低谷,什么都创作不出来。在我甚至对自己的活着的意义都感到迷茫不解时,我看到路边开着的花,第一次感到真美啊。

我当时内心很脆弱,却被开着的小花彻底吸引了。那小小的可爱的花朵表现出巨大的能量,终于第一次我能在花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那之后十年,在各种尝试的过程中,慢慢地一点点地能够做出自己能接受的插花了。所以真正意义上,能够堂堂正正拿出手的插花,是40岁左右开始的。


 大自然里的花才是有感情的 

很多花道教室是怎么上课的呢?老师帮你买好花材,一朵朵娇艳欲滴,黄叶去掉刺也剥除,你只要毫不费力地把它们放进瓶子里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真正能注入感情来插花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山里,因为自然孕育的植物是有戏剧效果的,它们的茎干是弯曲着的,这是受到了风的影响,光照的影响,它们有各种表情。这样的花,才能带来更大的力量。


自然里面更多的是树,其中有那么一小部分花在开放,如果只用花来创作的话,是无法展现自然的一个大循环的。


插花必须做到把时间、空间、相关人员全部汇集到一点。我在山里找到好看的树材,带进室内前一定会清洗干净,这个过程经常花费半小时到一小时,洗到缝隙里没有任何杂质为止。


虽然插花是把大自然的东西带进室内,但在室外的环节同样重要,属于插花过程的一部分。所以经常有学生在跟我上课的时候会发现,我出去砍树一小时,回来插花五分钟,插花的本质真的是“插”的这个动作吗?不是。如果无视别的东西,只是单纯摆弄花,就不算是真正意义的插花。


植物本身是不存在于室内的,就算有那种室内培育,在温室里死去后又继续长出来的花朵,它们也是在我们整个大环境里进行生命循环的。所以我希望欣赏花道不仅仅只是看花很好看,而是看到那花,大家能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更大的世界的形象,我是为此而插花的,这是插花艺术中最根本的一个想法。

花也是有表情的,就像人一样。花朝上显得活泼有精神,朝下就感觉像是在害羞,插花的人看到了这样的表情就会产生相应的感情。


我本身是个挺奇怪的人,要我去做和别人一样的插花,我是很排斥的,就想特立独行。我的作品与日本传统花道不同,没有固定的主枝数量、角度,或是基本花型。更多的创意是在和音乐、影像、舞蹈的多方位的结合。


 我想不停地尝试 

2011年左右我做了一个作品,叫《暴走插花号》。我心里是觉得,把作品只是放在会场类空间内展示很无趣,这时候就产生了去到大街上表演的一个想法,在完全不认识的人面前突袭出现来进行制作会很有趣。 

我对于日本的祭典啊庆祝仪式之类的很感兴趣,在日本有一种称作神轿的东西可以抬着,很多亚洲国家也这样做,把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拿到街头展示给很多人。

 

就想到那我也可以一个人在车上装上插花可用的物品游行,原本在日本插花艺术的传统中,有装载货物的平板车一类的东西,又可以称作“御所车”。在上面放一个大大的花瓶,然后插着花在街上游行,像这样的活动在很早的文献里就有记载了。

我还做过茶室。把车停在那儿,然后突然开起茶会。与其说是茶室,更是想做一个可以展示花的房间,所以停好车,再插花,然后招呼人来看,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我经常会做一些大家看来对花很残忍的表演。最近的一次演出,是和日本最厉害的爵士钢琴家山下洋辅合作。我准备了很多的材料,红线、铁丝、胶带等等。

在他即兴演出的时候,我用红线缠绕了整个空间,包括钢琴,包括从天花板顶穿过。在展览现场还有很多我曾经收集的铁圈,我把它们一个个推倒。


演出走向高潮的时候,我把一捆玫瑰花绑在了最高处,里面包裹着一盏灯泡。拿起剪刀,拼命地刺穿它,直到花瓣一片片掉落,灯泡最后爆破,整个空间又恢复黑暗和死寂。


有人说我很残忍,但是花儿已经被你摘下来了,只是把花插在那儿花并不会感到幸福的。它和我们人类一样,植物最大的目的是把自己的基因流传到下一个空间。慢慢赴死和快速死去,结果来看都一样吧。

能切身感知生命的只有两个时刻,“生”和“死”,而在我看来,最极致的生,就是在死的那一瞬间。哪怕花儿单纯美好的状态只看到一瞬,它迅速死去也使得先前领略过的美更加令人怀念。

 

 “如果不插花,我可能会进监狱” 

对我来说,插花之后,我才终于算是一个正常的人。在这之前我是一个极其自以为是的人,也经常感觉非常不安。

日本有句话叫“晴と褻”。褻是指日常生活,晴指那些少数的特殊日子。平稳的日常生活里,总有那么几天你想做自己了,想抛开束缚,想发泄出来,一年有几次机会,个性和欲望得以满足。然后再重新回到日常生活中。


说实话,如果没有遇到插花的话,我可能会做完全相反的事,甚至进了监狱。现在我还经常会有这样的不安,算是一种警戒吧,让我一心一意地扑在花身上。

 

从事花道20多年了,可以说我的人生就是通过这个来学习的。我一刻都不会停止插花的,这是我已经决定好了的事,会一生践行。


部分图片摄影 丁锋如

题图 奉常包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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