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71年前的今天,1648年7月11日(农历1648年5月21日),我国古代唯一女将军秦良玉逝世。
在我国的民间传说中,曾经出现过花木兰,樊梨花,刘金锭,佘太君,穆桂英等等巾帼英雄,留下了一系列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不过这些人物大都只限于戏台,话本之中,正史中鲜有记载。甚至在历史中是否确有其人还有待于考证,迄今为止,见于正史,有单独列传并被朝廷确认功绩封侯列爵的,只有明朝女将--秦良玉一人。
秦良玉,明万历二年(1574年)出生于四川重庆地区的一户书香门第之中,父亲是位读书人。秦良玉自幼随父兄读书之时,酷爱武艺兵法,显示出超人的天赋,她自己也常以唐朝著名的唐太宗之妹平阳公主以自比!良玉成人后嫁于当地土司马千乘为妻,从此开始真正自己的戎马生涯。
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贵州土司杨应龙起兵造反,声势浩大,迅速攻占了云贵川大片地区。明朝政府派兵镇压,秦良玉夫妇带领麾下独具特色的三千“白杆兵”,跟随明朝四川总督李化龙讨伐叛军。良玉夫妇治军严整,作战英勇,用兵有方,在历次战斗中立下了赫赫战功,“为南川路战功第一”。李化龙亲授予良玉银牌一面,上镌“女中丈夫”四个大字,以示表彰。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马千乘由于自持战功,拒绝北京派来的监税太监丘乘云的索贿,被恼羞成怒的丘太监诬陷下狱,最终不堪折磨而死。丈夫死后,秦良玉含泪忍痛,以大义为重,未有生出任何反叛不臣之心,代替丈夫任土司,忠于职守。
万历末年,努尔哈赤起兵东北,开始不断进攻明朝,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两年后,萨尔浒大战,明军惨败,辽东告急,明廷在全国范围内征精兵援辽。秦良玉闻调立即与兄秦邦屏,弟秦民屏率兵北上,朝廷封良玉三品官职。
沈阳之战中,“白杆兵”勇猛奋战,奋勇杀敌,杀死清兵数千人,而其他的明军大都与清军一触即溃,让清八旗军大为震惊,从此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兵”名闻天下。终因众寡悬殊,秦邦屏力战死于阵中,秦民屏浴血突围而出,两千多白杆兵战死。明朝廷追赠死难的秦邦屏都督佥事,立祠祭祀。又诏加秦良玉二品官服,封诰褒奖。
因兵士伤亡不少,秦良玉回乡筹兵,到家不久,永宁土司奢崇明借奉诏援辽的名义,率数万人马发动叛乱。秦良玉二话不说,立斩奢崇明派来通好的使者,带兵平叛。在其他平叛军队大多数逗留观望时,惟独秦良玉率兵奋勇直前,连战连捷,很快平定叛乱,收复失地。明廷叙功,授予秦良玉总兵。良玉随即参加到其他战斗之中,其弟秦邦屏不久也战死沙场。
崇祯三年(1630年),皇太极率领八旗大军,避开山海关,绕道长城喜峰口,围困北京,蹂躏京畿。秦良玉得到十万火急的勤王诏书之后,即刻提兵赴难,星夜兼程,直抵宣武门外屯兵。各路勤王官军共二十万有余,但都畏惧清兵的凶狠,无人带头出战。秦良玉“白杆兵”人数虽然仅有数千,但一直为满洲兵所忌惮,奋勇血战,崇祯起用的领军统帅孙承宗更是善于用兵,最终迫使皇太极撤围而去。
北京围解之后,崇祯帝大加感慨,特意在北京平台召见秦良玉,优诏褒美,赏赐彩币羊酒,并赋诗四首以彰其功:
一: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二: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三: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
四:凭将箕帚作蝥弧。一派欢声动地呼。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
(凭将箕帚后三字原文为“扫胡虏”,其玄孙马宗大在清乾隆时为违祸,把原文三个字挖去)。
观崇祯皇帝有生之年,享国日浅,遭逢多难,很少有闲情逸致吟诗作赋,除赠秦良玉诗外,仅有赠杨嗣昌的五绝诗传世。迢迢西南边陲一位女土司,竟能得皇帝面见赐诗,秦良玉当属古往今来第一人。
到了崇祯时期,明朝已是内忧外患,烽烟四起。崇祯七年(1634年),张献忠率军破夔州,进围太平,秦良玉提兵至,张献忠苍惶逃走。崇祯十三年(1640年),明末和李自成张献忠齐名的农民起义领袖罗汝才率部进入巫山,为秦良玉连败,罗汝才主师大纛被夺,副手“塌天”被生擒。
但此时整个明朝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镇压起义军的都师杨嗣昌在其战略部署上愚昧阴险,毫无领军之才,四川巡抚是邵捷春又是固守成规,秦良玉也是独木难支。
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帝自杀。张献忠领军入川,占领大片地区,杀人无数,建立“大西”政权。只有遵义、黎州及秦良玉的石柱地区未归于"大西"。慑于秦良玉威名,张献忠部不敢入犯石柱。张献忠派人向秦良玉等土司送去封赏印信,各地土司大多畏惧接受。秦良玉接到印信,马上当众毁之,慷慨言道:“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以一孱妇蒙国恩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地步,怎能以残余之年以事逆贼!石柱一地有敢从贼者,族诛之!”不久,秦良玉独子马祥麟先前被明廷征调到湖广御敌,战死于襄阳。死前,他给母亲写信:“儿誓与襄阳共存亡,愿大人勿以儿安危为念!”见儿子绝笔血书,秦良玉泪下如雨,心如刀割,但她乃大义妇人,提笔在信纸上写道:“好!好!真吾儿!”
清军占据北京后,残余的南明政权相继有弘光、隆武、永历数帝,隆武帝封秦良玉为太子太保,忠贞侯。但秦良玉本人年逾古稀,不可能再有较大作为。
1648年,永历帝派人加封秦良玉为太子太傅,四川招讨使。久卧病床的女英豪跃然而起,拜泣曰:“老妇人朽骨余生,实先皇恩赐,定当负弩前驱,以报皇恩!”
1648年7月11日( 清顺治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秦良玉就因病重抱恨而终,薨于大都督府玉音楼。其孙葬祖母于回龙山,享年75岁,墓碑题文可彰示这位女中丈夫不屈的气节和赫赫功勋:“明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四川等处地方提督汉土官兵总兵官持镇东将军印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忠贞侯贞素秦太君墓”。
后清军入川,平定张献忠等起义军,下令不得损坏秦良玉的坟墓,一直保存到解放后,可惜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红sè浪潮中,被砸墓挖棺,抛骨于野,使人不胜叹息!
后人多人凭吊秦良玉,留下不少诗章,唯清末秋瑾女侠最佳:
古今争传女状头,谁说红颜不封侯。马家妇共沈家女,曾有威名振九州。
执掌乾坤女土司,将军才调绝尘姿。花刀帕首桃花马,不愧名称娘子师。
莫重男儿薄女儿,平台诗句赐娥媚。吾骄得此添生色,始信英雄曾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