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和自己的癌细胞对话,告诉它们,你们不要太嚣张,长得太快我完蛋了,你们也得完蛋。”
《人间世》第二季发布会上,那段不到5分钟的预告片里,闫宏微对着镜头,笑着说的那句话犹在耳畔。
但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了3月18日下午16:49。
丈夫吴载斌,最后更新的一条微博,正是这一刻的手机屏幕,而背景则是两人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闫宏微,笑得那样甜。
尽管吴载斌早有思想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来不及带着闫宏微,好好看一眼刚刚才来的春天。
1984年出生的闫宏微是上海一名高校教师。
博士毕业后,她和相识于校园的丈夫吴载斌一起在上海按揭买房、结婚,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2017年3月,就在一切都在向梦想中前进时,她在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被诊断为晚期三阴性乳腺癌。
医生给她做了乳腺全切和淋巴结全清扫手术。但癌细胞并没有就此消亡,很快转移到了肺部。
《人间世》第二季第五集《抗癌之路》就将镜头对准了这个乐观而坚强的女子。
导演何梦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闫宏微时的情景。门打开了,她笑嘻嘻地走进来,和所有人打招呼。化疗药物的毒性让皮肤变得很暗,可是她整个人却好像在闪闪发光。
节目组跟拍了她整整215天,足迹跨越大洋和时区。年迈的母亲,两鬓的发丝逐渐染白,牙牙学语的女儿慢慢可以一字不落背下三字经,而她和吴载斌则一直在战斗,一天都未曾怠慢。
她说,想到改造自己的癌细胞,让它变得聪明一点。
一年中的52个星期,闫宏微有36个星期都在化疗。铂类、紫杉、三滨、蒽环……这些常用的化疗药,闫宏微全都用过了一遍,不敏感。
甚至,他们去了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治疗,跑去香港购买内地还未上市的靶向药物。
就算这样,她还是微笑以对,甚至还能调侃:“我打了这么多化疗药,血管都打没了,血都找不到了,这个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它们也是神了,不愧是我的癌细胞,牛!”
从上海到休士顿,再到香港,一次次的挫折甚至让导演范士广都开始怀疑,为什么要去记录这么多悲惨的事情,但看着闫宏微坚强的样子,他释然了:“在我们镜头里,她是那么青春,那么阳光,那么坚强与乐观。这是我们想要帮她记录的青春。”
她和她的家人如此努力,现实却丝毫不懂得“客套”。
复查CT结果显示:每个病灶依然在增大当中,肿瘤还是进展了。
闫宏微尝试了几乎所有办法来对抗癌细胞,但一次次被证明是徒劳。这也是很多癌症病人的真实写照。
即便离开了镜头,闫宏微依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今年1月,她又开始尝试免疫治疗。
她在病房和家人一起过春节,每天,女儿都会为妈妈画小鱼,希望幸运的锦鲤能够眷顾。
她在病房与丈夫携手相伴情人节,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她却还是食言了。
人有时候很强大,再多的苦难,都能微笑面对;
人有时候很渺小,未知的病痛,显得不堪一击。
闫宏微只是千千万万抗癌路上的一员,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生的微光。
战斗,未必成功;但不战,一定失败。
在最后的那段时间,她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女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努力了,就不会有遗憾。
“生活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有时候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愿勇敢的战士,在天堂里安好。
来源|周到APP 记者 殷茵
编辑|周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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