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悬疑，果然不负所望

经常有人问鱼叔，什么样的电影好看？

鱼叔只能回答：用食物来比喻的话，那么每个人都有各自偏好的味道，不能一概而论；

但一个绝妙的剧本，就像一碗颗粒饱满、软硬适度、入口弹牙、香气四溢的米饭，任谁吃了都忍不住说一句「真香」。

西班牙导演奥里奥尔·保罗（Oriol Paulo）就是这样一位擅长「烹饪故事」的大师。

就在两天前，鱼叔采访了这位悬疑大师。

聊了许多有关推理的话题，以及他的最新力作——

《海市蜃楼》

Durante la tormenta

奥里奥尔·保罗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

从他自编自导、一鸣惊人的惊悚悬疑片《看不见的客人》，就可窥见一隅。

豆瓣评分高达 8.8 分，在豆瓣电影 Top250 中排在第 66 名。

在这部电影的周围，不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黑客帝国》这样的影史经典，就是《让子弹飞》《七宗罪》这样娱乐与思想并重的佳片；

而《看不见的客人》既没有华丽的布景或是绝妙的运镜，也没有多么高深的思考。

它所依靠的，就只是那个层峦叠嶂、柳暗花明的曲折剧本，以及导演亦真亦假、把观众玩弄于鼓掌的精妙叙事。

据说，《看不见的客人》的剧本改了整整 13 次，创作了一年多，才最终打磨得浑然天成。

鱼叔向他求证了这件事，确实如此。

可见，导演对于「故事」的重视程度。

这次，他又会将观众带进一个怎样奇妙的故事里去呢？

《海市蜃楼》的故事始于 1989 年 11 月 9 日，也是「柏林墙倒塌」的那天。

政治气氛波云诡谲的同时，现实世界亦是风雨欲来，一场诡异的雷暴正在城市上空聚集。

当晚，小男孩尼克一如往常在家中录制自己弹吉他的视频，却意外听到邻居家里传来一阵吵闹。

他担心地前去查看时，竟意外目睹了邻居杀害妻子的一幕；

在慌忙逃跑之时，又意外被车撞倒身亡。

时间一跃来到 25 年之后。

维拉本是一名出色的神经外科医学生，却因为女儿的出生，选择了较为轻松的护士工作，还在郊区买了套新房子，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

这套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便是尼克一家。

在打扫的过程中，维拉意外地发现了尼克曾经使用过的老旧电视机、录像机以及数个录像带。

而当维拉将最后一盘录像带插入电视开始播放时，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奇异的事件发生了。

录像带里的尼克似乎认出了自己，对着镜头询问：“你是谁？你也能看到我吗？”

原来，25 年后的今天，也是 11 月 9 日，同样的风暴时隔 25 年再一次袭来。

正是这场风暴扭曲了时空，让两人得以通过电视会面。

此时，电视机另一端的尼克又听到了邻居家的骚动，而维拉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哀求尼克不要出门；

尽管尼克对自己会死去的预言将信将疑，最后仍然选择前去查看状况，但与维拉对话拖延的时间，让他成功逃脱了被车撞死的命运；

可是对于维拉来说，成功救下尼克却成为了噩梦的开始。

醒来后的她发现，自己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本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结了婚，住在尼克的房子、那个本应属于自己的新家里。

在这个世界，维拉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但相应地，自己最爱的女儿却从未出生；

为了找回女儿，维拉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

是的，奥里奥尔·保罗这次要挑战的，是与“时空”相关的“平行宇宙”、“蝴蝶效应”概念。

老实说，初看预告时，鱼叔对于成片还有些许担忧。

“平行宇宙”、“蝴蝶效应”这些概念，在科幻片中早已泛滥成灾，想要拍好、拍出新意着实不易。

伟大如诺兰，也在《星际穿越》里栽了个小跟头，那个「用爱发电」的结局，时至今日仍饱受质疑。

而本片设定乍看上去又与《黑洞频率》《蝴蝶效应》等佳片十分相似，若是处理不当，恐怕又要遭到一群“硬核科幻迷”的猛烈吐槽。

幸而，奥里奥尔·保罗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个极度聪明的导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拍的，还是一部悬疑片，而不是科幻片。

本片所谓「平行世界」，仍然是他「玩弄」观众的一个把戏罢了，最终目的，则是让影片的悬疑程度更上一层楼。

在《看不见的客人》里，男主和律师以「谎言」为工具，在言语中搭建起一个又一个真伪难辨的「可能世界」。

但我们始终知道，在这些故事里，存在着真实与虚假的区别，我们也始终期待着导演最终给出一个「反转后的真实」，这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解谜的乐趣。

到了《海市蜃楼》里， 正如片名所暗示的那样，维拉落入的「平行世界」对她来说是幻象，却也真实存在于某处；

而在不断追寻回去的方法的旅程中，观众和她自己都会开始迷茫：

那些「过去的真实记忆」是否也只是「海市蜃楼」？

在平行宇宙里，没有什么给定的「真实」。

影片真正的谜团在于，在知晓真相之后，维拉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导演给出的答案，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而这，同时也是奥里奥尔·保罗对自己的全面超越。

此前，他的影片唯一的核心就是「真相」，围绕真相的一层层欺骗、解密与反转构成影片的基础结构，如同剥洋葱一般；

《看不见的客人》在最后三十分钟里多次反转，就成功刺激得观众涕泗横流、大呼过瘾。

但问题是，在真相揭示之后，洋葱也就剥完了，缺少让人反复回味的余韵。

甚至连影片里的角色本身，也带上了一点剥洋葱的「工具人」的味道。

而到了《海市蜃楼》里，影片将更多的镜头留给了对女主自身的描写与塑造，惟其如此，才能把她最后的抉择，铺垫得合理而震撼。

可以说，本片的主题从「真相」，转变成了「人性」。

奥里奥尔·保罗自称受侦探小说的影响才会入行，因此致力于拍摄悬疑电影；《看不见的客人》也确实近乎一部绝妙的侦探小说。

但正如最伟大的侦探小说作家之一、真正将侦探小说提升至艺术领域的雷蒙德·钱德勒所说：

二流的侦探小说是关于谜题的游戏；

一流的侦探小说则关乎人性。

毕竟，这个世上最难解、最悬疑的谜，始终是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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