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real和科幻”：流量焦虑时代，义乌年轻人的创新与狼性

来   源丨21世纪经济报道（ID：jjbd21）

记   者丨周慧

编   辑丨祝乃娟

近日，两天义乌走访结束后，同行的一位资深互联网行业人士评价，应该把“中年危机”的大公司都拉来义乌小商品市场学习下。

在走访中，给记者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在“流量为王”时代的危机感和应对方式。

当下各行业都在不断产生流量焦虑，包括传统媒体、门户网站、自媒体人、明星艺人……明星们带着全家老小上综艺节目，无底线的秀隐私塑人设；严肃专业媒体也开始严苛流量考核；许多自媒体标题党无下限；城市里的理发店理发师、健身房教练，也都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塑造网红形象，个人网红流量关联提供服务的价格。

义乌当地的电商导师如是解读，只有好的产品是没有用的，没有大范围（流量），就没有高精准（客户），所以每个人都挣扎着在眼球经济时代刷存在感——正所谓“证明自己优秀很容易，想证明自己存在很难”。

对义乌靠电商直播谋生计的年轻人们来说，流量意味销量和生计。他们每天都在研究如何打造爆款视频、爆款人设和爆款产品，像机器一样通过大量地观察数据来打磨自己的人设和吸引流量。

在离开义乌的那天下午，一位刚从电器维修转型做主播十天的25岁的男孩，在工厂生产线旁边一边直播卖货，一边给围着看他直播的记者洗脑：现在的天下，是互联网时代，每个人都是自媒体，你知道自媒体有多强大吗？

同行的艺术家岳路平想为屏幕时代的年轻人建一个美术馆，在他看来，相对北京三里屯和国贸的年轻人来说，这里的年轻人“超级real和科幻”。

不可否认，义乌的年轻创业者们颇具危机感、狼性和创新精神。

在交流中，一位义乌创业的四川凉山姑娘强调了几遍他们圈子对义乌的总结，“如果在义乌都赚不到钱，那你到哪儿都赚不到钱”。另外，一位黑龙江籍的85后义乌直播电商创业者直言，逢过年回东北老家，晚上八九点他就困了，好像整个县城都困了，连狗都困得早，但只要回义乌，他就身心亢奋起来，每年春节后返岗义乌的第一站，他都是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此行见到的义乌人，除了大巴司机外，访谈的所有的小企业主都是外来的新义乌人，大概是85后、90后，他们大都是高中或大专学历，县乡农村出身，尝试过多次创业失败，在20多岁的时候都经历过负债近百万或者几百万，现在基本还完债，日子过的还不错，经常在快手短视频里秀豪车方向盘。

同时，这些年轻人的危机感很强，他们经历过摆地摊、传统商铺、淘宝店，也在尝试拼多多、快手电商等，从学写文案、拍图片到学拍短视频和直播，他们在努力收割流量红利，面对不断迭代的电商业态和流量热点，他们时刻在琢磨新的流量爆款。这里的爆款产品周期是两个月甚至更短，生产发生误判就意味可能会库存亏损；网络热点不断更新，不生产好的短视频内容会掉粉，卖劣质产品可能在直播时就会被粉丝骂的下不了台。

危机感成就了他们的创新精神，与其说是创新精神，更接地气的说法应该是，在义乌这个快速迭代、高度市场化的环境中，来自五湖四海的中小企业主们，为了生存下来，已习惯了保持敏感嗅觉、快速学习和赚钱的生活，他们也从不掩饰地表达想迅速发家致富的赤裸裸的欲望。

在义乌，这些年轻人都毫不吝啬地对这个城市表达感激，这是因为，在这里外地人能迅速融入，人们心态包容开放，当地政府对小民营企业宽容。无疑，这些重要的软环境与营商环境催生了这些创新行为与狼性文化。

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流量焦虑催生了他们的创新行为与狼性特征。不过，在国家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大背景下，他们仍需要不断提升生产视频内容的原创能力，并且真正重视视频内容的品质，制作出更优秀的故事与作品。同时，也应该不断主动学习版权知识并确立起版权意识，因为中国将会以更大的力度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不仅是维护创新行为与企业合法权益的需要，更是推进创新型国家建设、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本期编辑 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