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电影《神奇动物在哪里》,或者起码看过剧照;你记得里面那个阴郁的默然者,你知道这张脸属于一个男明星:
但是你认不出这张脸跟下面是同一个人。
不,刹那间我竟然找不出他的脸从哪里开始……
看脸还得看整体
我们看脸的时候,采用的是抓大放小的整体性加工策略,比如眼睛和鼻子的位置关系,而不是单眼皮或者双眼皮。整体性加工的效果,就是出现我们熟知的“1+1 > 2”,而且这些整体的信息有助于部分信息的加工和再认。所以鹅仔画完这个妆之后,第一眼看上去找不到哪对眼睛开始才算“脸”,五官的位置关系也丧失了整体感,标志性的腮帮子再方也没用。
因为人看脸看整体,所以衍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撒切尔效应”:怪诞的、丑陋的脸,反过来放会看起来更美。比如下面的撒切尔夫人,哪个看起来更高兴呢?
要想知道真相,还得把他们的脸正过来。也就是下面的两张。
但如果不是脸上的鼻子、嘴放反了,而是衣服上的图案画反了,我们通常很容易就能发现。
整体性加工节省了我们的认知资源,免除了对于繁琐的细节的记忆,加快了加工速度,在进化中有着重要的意义。当人类开始群集生活后,认识你熟悉的人,记住新来的人,在陌生的人群中认出你认识的人,这三点变得尤其重要。面孔是我们进行社会交往的重要“凭证”,因此,对于面孔的加工就因为进化的需要而发展出独立的特异性的功能了。在脑成像的研究中,研究者也发现了梭状回(fusiform gyrus)的一块区域专门负责加工面孔,称为梭状回面孔区(fusifrom face area, FFA)。
粉橙色的区域就是梭状回丨RobinH/Wki
很多读者读到这里可能还是将信将疑,或者无法体会到底整体性加工是一种什么样的加工,下面我们就来看几个例子,给你切身的感受。
倒过来的世界更和谐
首先,我们看看开头的“撒切尔效应”。这个效应是 “面孔倒置效应”(face inversion effect)的有趣的应用。1969年,罗伯特•殷(Robert Yin)在实验中首次发现“倒置效应”,即把所有类型的客体旋转180度呈倒置后,人们对这种图像的加工能力比他们正立的时候均有所下降,而面孔加工受到倒置效应的影响程度比其他类型的图像更加严重,因此称为“面孔倒置效应”。
后来许多研究也都发现,人们对倒置刺激比正立刺激的反应更慢,正确率也更低。在撒切尔效应里,当面孔倒置后,我们还能认出是撒切尔夫人的脸,但是我们却发现不了眼睛和嘴都是正立的,这就说明我们加工面孔时首先是快速的整体加工。
再来看这样一个例子。下面这两排脸,第一排是只变化了眼睛和鼻子之间的相对位置关系,整体关系变了,细节不变;第二排是单独变化了眼睛和鼻子的类型这些细节。正立的时候,我们可以辨认出是不同的人的,两排的难度基本是一样的。
那么我们把它们倒置过来会怎么样呢?
仔细看看,是不是觉得第一排的面孔之间的区别没有第二排那么大呢?这说明我们不善于对倒置的面孔进行整体加工。我们只对正立的面孔有整体性加工,当然因为我们生活中倒置面孔是很少出现的情况,所以也不会对其在进化过程中,能识别出倒置的面孔没有特别的优势。
看整体还是看局部?
整体不但大于部分之和,还影响着我们对局部的认知。
在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心理系教授吉姆•塔纳卡(Jim Tanaka)等人1993年的实验中,当要再认的面孔特征(如小明的鼻子)呈现在整个面孔中(如小明的鼻子呈现在小明,哪怕是小强的脸上)都比单独呈现小明的鼻子更容易辨认,正确率高约10%。但如果不是面部特征,而是打乱的房间就不会出现这种效果。这就是人类在面孔识别时特有的局部-整体效应(part-whole effect)。
整体虽然有助于辨识局部,但有时也会误导我们。请看下面这张图,你看出图左侧的这个人是谁了吗?美国影星乔治•克鲁尼(George Clooney)?似乎又不是。
其实上半部分脸确实是乔治•克鲁尼,下半部分脸是另一个人的。但是一旦把他们拼接起来,你就很难识别出上半部分面孔的身份。这个就是约克大学心理系教授安迪•杨(Andy Young)等人发现的面孔的合成效应(composite effect),即当上下对齐接合(aligned)时,受下半部分面孔的影响,人们很难识别出上半部分面孔的身份;而当上下错开接合(misaligned)时,下半部分面孔对于上半部分面孔的影响作用则很弱。这说明我们对面孔是整体性加工的,当面孔是以一个整体而出现的时候,我们也有被整体所“误导”了的危险。
在现实生活中影响我们对面孔的识别的不仅仅是整体性加工这一个因素,其他因素的影响更多也更加复杂,以上介绍的都是严谨的主流学术界对于面孔识别过程的经典结果,现在仍有广泛的研究者在努力对面孔中的各种因素进行研究。
作者:VeraTulips
编辑:Luna
参考文献:
1. Kanwisher, N., McDermott, J., & Chun, M. M. (1997). The fusiform Face area: a module in human extrastriate cortex specialized for face perception. Journal of Neuroscience, 17(11), 4302-4311.
2. Kanwisher, N., Tong, F., & Nakayama K. (1998). The effect of face inversion on the human fusiform face area. Cognition, 68(1), B1–B11.
Mondloch, C. J., Le Grand, R., & Maurer, D. (2002). Configural face processing develops more slowly than featural face processing. Perception, 31, 553–566.
3. Tanaka, J. W., & Farah, M. J. (1993). Parts and wholes in face recognition. Quarterl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46A, 225–245.
Thompson, P. (1980). Margaret Thatcher: a new illusion. Perception, 9, 483-484.
4. Yin, R. K. (1969). Looking at upside-down faces.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81, 141–145.
5. Young, A. W., Hellawell, D., & Hay, D. C. (1987). Configurational information in face perception. Perception, 16, 747–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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