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购很划算？小心，9000多人微信拼团被骗

“即开即用、不占内存”，“熟人推荐、值得信赖”....

近年来，微信小程序凭借其“轻巧便捷、熟人社交”等特点受到消费者青睐。不过，南都记者注意到，有不法商家却利用这一特点开展欺诈活动。比如“团团油”拼团购卡骗局、“百易公社”熟人电商平台涉欺诈等等。

在两个案例中，一方面，消费者出于对熟人和小程序平台的信任，放松了对不法商家的警惕。另一方面，小程序的审核机制、裂变式营销、结算周期等机制，也让不法分子有了短期圈钱跑路的契机。

今年2月底，深圳市消费者委员会对外发布消费提醒称，消费者应谨慎选择微信公众号、微信小程序、自建网站等互联网环境下的预付式消费，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案例一

“团团油”小程序拼团购卡骗局

2018年10月11日，一家名为深圳市团团油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团团油公司”）在深圳市龙岗区工商局注册成立。随后，该公司在微信上推出小程序“团团油”，并在“双11”当天推出团购加油卡的活动。

团购规则显示，价值千元的中国石化实体加油卡，只需多人拼团即可大幅打折。而且，油卡全国通用，圈存后即可使用。基于对朋友的信任和折扣活动的偏好，不少用户加了拼团活动。双11当天下午，来自江苏盐城的管先生也投入了570元参与拼团。

管先生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显示，对方交易账户名称显示“财付通-团团油”。另一位受害者提供的交易记录中，资金流入账户名为“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客户备付金”。

支付后不久，管先生发现自己拼团未成功，但相应退款却迟迟没有到账。2天后，管先生在新闻上看到了“团团油”涉嫌欺诈被封禁的消息。

2018年11月14日，微信官方资讯平台发公告回应此事。公告显示，近日，平台接到用户投诉：通过名为“团团油”的小程序进行油卡团购遭遇损失，即商户以团购名义低价售卖加油卡却未实际发货的情况。平台在第一时间进行核实与调查，确认相关交易的商户为“深圳市团团油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该商家在运营过程中存在涉嫌欺诈行为。

为了维护用户的合法权益，已分别于11月12日、11月13日先后对商户予以关闭支付功能，商户公众号、小程序帐号永久封停的处理。截至11月12日支付关闭，涉及交易订单9100余笔。

截至目前，“团团油”微信小程序和微信公众号均已关闭，案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案例二

熟人电商“百易公社”小程序涉嫌欺诈

刘峰（化名）是湖北省武汉市一所高校的学生。2018年11月，他从朋友圈看到有同学推荐一个名叫“百易公社”的小程序。其公示信息显示，百易公社是一家新兴二手电商平台，主打中国大学生垂直市场。认证资料显示，其经营方为深圳市丰睿德星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百易公社平台规定，所有圈内熟人需加入百易公社内的某个公社，在公社内才能进行二手物品交易与置换，平台期待“熟人圈子从根源上杜绝假货横行。刘峰也告诉南都记者，一名用户只能加入一个公社，参与公社内部的商品交易。当时平台上大型热门公社上千人，普通公社也有两三百人。

刘峰确实有一些闲置物品需要出售，再加上熟人推荐，他也用上了百易公社。据他介绍，当时平台的补贴力度很大。每日签到、卖家上传闲置物品、中间人推荐促成交易等等都有相应补贴。刘峰曾经在百易公社上卖过一款二手手机，下单买家是朋友的朋友。交易达成后，刘峰成功提现上千元，而作为中间人的朋友也得到了电子优惠券。

其实，刘峰本人也曾怀疑过熟人电商的诸多蹊跷。既然是熟人，为什么不直接面对面交易，为什么不提前交易？这不是引诱卖家在平台刷单吗？不过，“因为自己确实成功提现过，再加上身边朋友都在用，所以也没想那么多。”刘峰回忆说。

2019年元旦前后，不少卖家发现百易公社中的货款收益无法提现。随后，百易公社小程序、官方公众号因涉嫌欺诈陆续被微信平台封禁。当前，在微信平台上已无法搜索到“百易公社”公众号、小程序等产品。其背后经营公司深圳丰睿德星公司也已被列入“企业经营异常名录”。

卖出了货，却没收到钱。百易公社“消失”后，刘峰在公社账户中的收益也无法提现，损失约合3500元。今年1月10日，他和多名受害者在第三方公益平台“聚投诉”上发起了联名投诉。截至3月15日，该投诉案依然显示“处理中”。

电商类小程序管理制度尚不完善

小程序是腾讯微信团队开发的一款轻应用，具有“熟人社交、即用即走”等优势。截至2018年6月，小程序累计用户数已突破100万，累计用户量超6亿。不过，小程序的强社交属性让不少顾客放松了警惕，成了不法商家“杀熟”的帮凶。在采访中，不少用户反映称，“因为是熟人推荐，所以没有那么多怀疑。”

小程序诞生后，不少商家自行开发小程序，搭建电子商城开展电子商务活动。而且，开通微信支付的商家，依据不同服务类目，也拥有不一样的结算周期。微信支付平台公布的《商户类目对应资质、费率、结算周期》显示，网上购物类目对应的结算周期为T+1，费率为0.6%。

不过，当前小程序官方关于电商类小程序涉及的虚假广告、退换货等平台管理制度尚不明确，对不法商家的约束有限。在实践中，大部分受欺诈用户选择对小程序商家进行投诉举报，但后续维权时缺乏帮助。目前，在“聚投诉”上，关于小程序商家的虚假宣传、退换货、默认搭售等问题的投诉超过300例。

此外，南都记者也注意到，部分小程序运营商填写的服务类目与存在实际经营业务并不完全相符，甚至超出核准经营业务范围。以“团团油欺诈事件”为例，2018年10月26日，深圳市团团油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注册小程序“团团油”，服务类目显示为“汽车资讯”，事发前最后一次更新时间为2018年11月1日。不过在双11当天，团团油推出的“团购加油卡”活动吸引消费者直接进行线上购卡交易，与“汽车资讯”类目不完全相符。

就这样，团团油小程序以汽车资讯之名，行“网购”之实。趁着双11爆发的交易量，大肆骗取消费者的预付款提现跑路，造成全国多地用户的财产损失。

消委会提醒：谨慎选择预付式消费

南都记者注意到，在《微信小程序平台服务条款》中，腾讯公司曾列入一项“免责声明”：腾讯在本条款项下仅向开发者提供小程序服务或相关中立的技术支持服务；因开发者的小程序及相关服务产生的任何纠纷、责任等，以及开发者违反相关法律法规或本条款约定引发的任何后果，均由开发者独立承担责任、赔偿损失，与腾讯无关。如侵害到腾讯或他人权益的，开发者须自行承担全部责任和赔偿一切损失。

不过，小程序官方是否因“技术中立”而免去平台的“事中管理责任”呢？

对此，《电子商务法》专家、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表示，小程序、APP、网站等电商形式，其业务实质还是建立了买家、卖家，消费者与商家的平台与通道。无论是平台还是商家，都应该自觉履行《电子商务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等规定的义务，自觉善待消费者，尊重保护消费者的各项权利。

他也认为，消费合同当事人是消费者与经营者，但该契约关系离不开电商平台的支撑。平台作为市场开办者与自律监管者，有权也有义务基于平台与经营者及消费者之间的三角契约关系，主动站好岗，放好哨，把好关，从源头上杜绝假冒伪劣产品进入流通领域。

今年2月28日下午，深圳市消费者委员会（简称“深圳市消委会”）针对“团团油”加油卡事件发布消费警示。其中显示，2018年“双11”期间，深圳市消委会收到39宗消费者投诉，反映其通过腾讯微信小程序“团团油”拼团购买加油卡后商家失联。据介绍，此事导致众多消费者近10万的预付款无法追回。

深圳市消委会提醒称，消费者应谨慎选择微信公众号、微信小程序、自建网站等互联网环境下的预付式消费，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南方都市报（nddaily）报道

南都记者 毛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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