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航黑匣子录音曝光：坠毁前机长急翻操作手册

澎湃新闻记者 南博一

当地时间2018年11月1日，印尼雅加达，搜救人员展示坠毁客机黑匣子。 视觉中国 资料

3月20日，去年10月29日坠海的机型为波音737 MAX的印度尼西亚狮航JT610航班黑匣子的录音内容首次公开。据路透社的报道，录音显示，在飞机坠毁前的最后13分钟内，机组人员还在翻操作手册，但最终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在今年3月10日又一架埃航波音737 MAX事故发生后，全世界目光再次集中到5个月前的狮航事故中：如今有越来越的证据显示，这两起空难有相似之处，这或表明波音公司的该款机型有着重大缺陷。

“时间到了，题没答完”

印度尼西亚航空法规禁止公开发布驾驶舱录音机中的音频记录，但3名听取了该录音的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的调查人员向路透社记者描述了飞机起飞后至坠落过程中驾驶舱内发生的情况。

报道称，2018年10月29日，当地时间早上6点20分，狮航飞机在印度裔机长的驾驶下从雅加达起飞，印尼裔副机长当时负责无线通讯联络。

飞机起飞仅两分钟后，副机长向航管通报发现一起“飞行控制问题”，并称飞机希望维持在5,000英尺高度，但副机长未说明具体问题。然后机长要求副机长查阅快速参考手册，手册内列有异常情况的检查清单。

在接下来的九分钟内，系统警告飞机处于失速（stall）状态，机头开始下坠，飞机失速意味着机翼上产生的升力突然减少，导致飞机的飞行高度快速降低。

机长企图让飞机爬升，但电脑系统仍然错误判断处于失速，继续以飞机的自动配平系统强压机头，机头继续下坠。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配平会让飞机朝下移动，”听到该录音的一位消息人士说。“他们只考虑空速和高度。这是他们唯一谈到的事情。”

过程中，驾驶舱内几乎无人说话。最终，机长让副机长驾驶飞机，开始亲自翻阅操作手册。

坠机前1分钟，机长要求空管部门疏通3000英尺以下航线，请求飞机5000英尺的飞行高度，获批。这也是机长最后一句话，副机长则祈祷“真主至上”。

随后飞机坠海失联，机上189人全部遇难。

此次黑匣子录音还原的现场，和去年11月底的初步调查报告中的细节基本吻合。就飞行高度记录显示，狮航事故飞机在起飞2小时后迅速下坠，随后拉升至3000英尺以上，航行高度起起伏伏，最后急速下坠。

路透社认为，机上机组人员最后几分钟是“绝望的”。其中一位消息人士评论道，“这就像是考试，100道题，时间到了，你只答了75道。所以（他们）会恐慌，那是一个限时的情况。”

两起空难有“明显相似之处”

本次事故的调查小组曾于去年11月12日向路透社透露，结合黑匣子的记录，调查组认为坠机原因之一是机上“迎角传感器”出现数据异常。据此前的报道，波音公司的该款新型飞机上装有一款“防失速”软件系统，具有自动降低机头（automated nose-down system）的功能。根据波音公司事后发布的信息，该系统具有绕开驾驶员控制的能力，就算手动拉起机头，五秒钟之后又会自动重复下降过程。

而调查组指出，波音公司提供的操作手册与培训项目都未有提及这个新安装的系统。

根据美国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去年11月10日的一份备忘录，该系统“设计之初仅考虑到机组手动驾驶的罕见情况”，故飞行员“不应该在实际飞行中看到这个系统”。结果，波音选择不在MAX机型的操作手册中加入相关介绍。

而在最新一起的埃航事故中，埃塞俄比亚当局已于17日表示，经过对黑匣子的初步分析认为，这次空难和狮航事故有着“明显相似之处”。据路透社报道，熟悉调查的知情人士透露，对驾驶舱通话纪录器的分析显示，埃航事故飞机的“迎角”(Angle of attack)数据与10月份印尼狮航在雅加达坠毁的飞机“非常、非常相似”。

迎角是飞行的基本参数之一，衡量气流与机翼之间的夹角。如果迎角过高，飞机可能出现气流引起的失速情况。

20日，位于波音工厂所在地当地媒体、《西雅图时报》还扔出重磅曝料：波音737 MAX飞行操作系统的安全认证，是自己完成的。此外，为了吸引更多航空公司买家，波音甚至隐瞒了安装新型飞行系统一事，减少飞行员培训，以节省巨大成本作为卖点。目前，波音正陷入巨大的质疑之中，美国政府和国会已对其展开调查。波音股价上周跌10%、市值缩水近250亿美元后，本周一再跌约1.77%至372.28美元。

本期编辑 邢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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