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徐牧心
编辑 | 沈佳音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接见蒲安臣和中国代表团。(@视觉中国 图)
19世纪中叶,正值世界各国门户初开放的时刻。当时美国一位时事评论员曾从跨文明的角度提出:“如果蒲安臣的名字都不能永远与世界文明划时代的重整联系在一起,那几乎没有人能够流芳百世。”
事实证明评论员的预言错了,如今绝大多数中国人和美国人都没有听说过蒲安臣的名字,连带着《蒲安臣公约》——这个或许是清朝在19世纪签订的唯一一个平等条约,也被淹没在历史中。
毫无疑问,这本由哈佛大学历史学博士徐国琦所著的《中国人与美国人》,是一本“非典型”的中美关系史。
在这里,尼克松与李鸿章们隐于背后,登场的主角是一些被遗忘的“小角色”;同时,他们也是历史中的“失败者”,因为书中几乎所有在为中美关系所努力的人,都没能给中美的共同历史起到什么作用。
相比于传统的查考,徐国琦提出了一种关于中美关系的新范式——“中美之间共同的历史”。它不是关于文化差异和冲突、战争的发端、文明的碰撞、美国的衰落或天朝的崩溃的论述。相比之下,徐国琦从文化视野的角度出发,关注的是中美交流中的那些私人信件与个案,那些极为明显,却又令人不解的被忽视的个案。
在1860年代,如果中美新闻界只被允许报道两件事情,那么毫无疑问,太平天国运动与南北战争将是唯二的选择。
这两场内战极具相似性,恰如这两个未来的超级大国彼时所面临的共同危机。蒲安臣便在重建与变革之中登上历史舞台。
在中国人和美国人的共有历史中,交织着相互间相去甚远的期望和出人意料的挫折,而这种最令人难以捉摸的关系,可能就集中体现在美国人蒲安臣身上。
蒲安臣的一生极富魔幻性:他曾被林肯总统任命为奥地利公使,但最终则成为第一任美国驻北京公使;正当蒲安臣准备结束在北京的任期返回美国之际,他又受清廷重托,率领中国第一个外交使团出使西方,并最终代表中国同美国签订了第一个平等条约;
公元1872年到1875年间,由容闳倡议,在曾国藩、李鸿章的支持下,清政府先后派出四批共一百二十名学生赴美国留学。这批学生出洋时的平均年龄只有十二岁。(@视觉中国 图)
同时,蒲安臣虽然是中国的使臣,但他却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对于托他递交的国书,他更是一个汉字都不认识——相比现代意义上的外交使臣,他或许更接近于“邮差”的功能。
在使团折戟沙俄之前,他那些远大的夙愿几乎都未达成,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蒲安臣公约》。在中国政府都对华人移民持歧视态度的情况下,这个保护在美华人的公约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震动。美国作家马克·吐温评价道,当这个国家(中国)的好几代人已经习惯于将“条约”理解为可以(在中国)肆意掠夺利益的圈套时,(《蒲安臣公约》)却在任何条款中都没有卑鄙、可耻。这是一个平等的条约,至少反映出中美两国之间做出的共同努力,以及两国共有的利益。
《蒲安臣公约》是蒲安臣毕生最主要的成就,但其不幸在于在随后十几年中,其主要条款不是被这一方就是被另一方废弃或取消,而最重要的背弃就是《美国排华法案》。
第39任美国总统吉米·卡特曾如此对比中美两国:
“在为自由而战的革命中诞生的美利坚,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但我们的宪法却是全世界延续使用的最老的成文宪法。中华文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然而作为现代国家,中国却很年轻。”
古德诺就这样带着一种“教化”的心态前往中国,为脆弱而短暂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制定宪法。
古德诺到达北京时,是1913年5月。这个时间点十分有趣,此时清王朝的崩塌终结了数千年的封建统治,而由孙中山建立起的南京临时政府只存在了短短3个月,袁世凯接任临时大总统,而此后,中国还将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军阀割据状态。
可想而知,当帝制的影响深入骨髓,而政体与首脑又更换得如此频繁时,古德诺想在此时制定一套“适应中国国情”的宪法,难如登天。古德诺在他的私人信件中写道:“这些中国人对于宪法是什么几乎毫无概念……他们已经被一种伦理道德体制统治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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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节选自Vista看天下APP《号外》第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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