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东苏宁为什么偏爱管培生？

行业自身的需求之外，管培生还有另外的意义，“培养自己人”。

文|七雪

编辑 | 林文龙

总裁32岁，这既不是言情小说的桥段，也不是创业公司的励志故事，而是发生在一家成立将近30年的老牌企业，且主人公还不是老板的儿子。

2019年，1987年的柳赛开始担任苏宁易购厨卫家装公司总裁，距离他2009年大学毕业成为苏宁管培生，只过去了十年。

柳赛的经历并不是个例，在京东和苏宁的管理层中，活跃着不少管培生。

根据苏宁校园招聘官网的数据，截至2018年，来自应届生招聘计划“1200工程“的员工，已经成为个体系干部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总裁占比26%，总经理/总监占比36%，经理占比33%。

管培生在京东格外有存在感。根据京东的公开数据，截至2015年，管培生计划供招收440名成员，226名已经进入管理层。比数据更能让人心动的是案例，1号店CEO余睿、29岁就担任京东投资关系总监的李瑞玉、以及担任多家京东关联公司法人的张雱，都是京东管培生。

刘强东甚至在采访中表示，在京东发展过程中，最满意的不是物流，而是管培生计划。

培养“自己人”

管培生，又称management trainee，最早是外资企业“以培养公司未来领导者”为主要目标的项目。外资快消公司如宝洁、玛氏的管培生都曾是应届生们最向往的工作之一。

求职类自媒体“价值立方”分析表示，管培生制度产生的根源是公司无法从市场上迅速招到合适的人，所以最早产生管培生概念的行业是工业制造业和快速消费品行业。这类行业往往需要大量员工，但基层工作者素质普遍较低，为了提升管理工作常常聘用外部高学历人才，但鉴于行业性质和工作内容的复杂性，即使能力强、经验丰富，也需要深入基层了解企业和具体工作内容，便有了“公司管培生”。

京东和苏宁的主营业务均与零售有关，在仓储、物流、配送、客服这些重要岗位上，均有不少基层工作者，与产生管培生概念的制造业和快消业面临类似的问题。而在京东的管培生制度中，前几个月的固定轮岗，正是上述岗位。

苏宁引入管培生的过程，也和企业自身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苏宁1993年开始引进应届大学生，2002年全国连锁布局加速，引入了1200名应届大学生，“1200”工程因此得名。2016年，1200工程全面升级为管培生。

行业自身的需求之外，管培生还有另外的意义，“培养自己人”。

2007年，京东拿到了第一笔融资。作为投资方，今日资本的徐新给刘强东提了两个建议，引入优秀人才、招募管培生。正是这一年，京东启动了管培生项目。

刘强东曾在自传中表达过招聘管培生的标准，“家庭条件比较好，小时候没有怎么吃过苦，这样的人我基本不会要。相较而言，我们更希望管培生是一般家庭或者贫困家庭的孩子，更希望他们是一些简单平实、吃苦耐劳、愿意奉献自己的汗水和智慧的人”。

如果了解刘强东的个人经历不难发现，这个标准与刘强东本人的经历非常相似。京东的管培生项目，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刘强东在寻找另一些自己。早期的京东管培生有很多机会直接接触刘强东，甚至还会去刘强东家中做客。

苏宁的管培生计划“1200工程”也被定义为“事业接班人工程”，董事长张近东的亲自参与是1200工程进行招聘宣传时反复提及的重要信息。通过1200工程进入苏宁的员工也常被称作事业经理人，苏宁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孟祥胜曾表示，即使是市场外部环境发生变化，苏宁也不会选用职业经理人，而会坚持选用事业经理人。

京东曾经引入一批职业经理人，包括前宝洁高管熊青云，但几番变动之后，最终留在管理层的还是曾经的老员工和管培生。

常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但从京东和苏宁的情况来看，最终扛起大梁的还是“自己人”。

为996代言

2019年初，互联网公司的996工作制（既早9点到晚9点，每周工作6天）引发了巨大的关注和争议。

不少互联网公司创始人也参与到讨论中，刘强东在朋友圈发文称，京东永远不会强制员工996，但京东员工必须有拼搏精神。他还表示，“混日子的不是我的兄弟，真正的兄弟一定是一起拼杀于江湖，一起承担责任和压力，一起享受成功的成果的人”。

根据一些社交平台上曾入选京东管培生的网友讨论，京东管培生入职后要先接受一段时间的军训。此后，还要去一些工作强度大的基层岗位轮岗。苏宁的管培生则要在第一年接受996的工作安排。

29岁就担任京东投资关系总监的李瑞玉，第一个轮岗就被分配到仓储工作，条件十分简陋，曾住在驾校附近的仓库中。“当时听到其他仓储员议论，我要是大学毕业来这干活就找堵墙撞死”，李瑞玉回忆起当初轮岗的经历，如此说道。

苏宁的85后总裁柳赛谈及996工作制时表示，他没有特别在计算过工作时长，更庆幸自己用努力抓住了机会：“坦白讲，为了完成业绩，我需要处理各种问题、学习各种知识，在时间上肯定付出了许多。这个过程会比较辛苦，但也很快乐，尤其在获得成功的那一刻，成就感超过了一切。所以，没有付出哪有收获。”

在关于996的大讨论中，“投入产出是否成正比”是人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李瑞玉、柳赛这些成功的管培生案例中，不论是996还是997，从最后结果来看，员工本人都获得了巨大的回报。而这些鲜活生动的例子，最终也成为了公司进行下一轮招聘和公司拼搏文化宣传的重要素材。

而退出者，则可能成为反面例子。

苏宁曾在其内部通讯软件“豆芽”的官方公众号“狮说”中发布文章，批评了一位离职的管培生，称其为“巨婴”。文中透露，该管培生入职后，对比进入传统银行工作的大学同学，感觉自己的工作生活时间配比严重失衡，于是，她对这份工作逐渐产生厌恶，反复抱怨公司对其待遇不公，对其基本生活产生严重影响。不到半年就放弃了管培生身份，选择了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

参考资料：

虎嗅：京东十年：刘强东之下内部权力的两股势力、三次更迭

价值立方：中国管培生图鉴

京华时报：京东上市背后故事:上市时间是"大师"选的吉日

老道消息：京东的当权派已被打倒

中国青年网：85后是如何从管培生做到总裁？

重庆晚报：李瑞玉:24岁加入京东,29岁随刘强东赴美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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