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癌症看成破坏身体的强敌,“病理报告”就是这位“敌人”的详细材料。如何打败、控制这个敌人,最重要的就是拿到一份真实可靠的“敌情情报”。
这份“情报”决定着肿瘤的良恶、原发灶、是否需要切除、如何用药……如果“情报”有误,就像跑步跑错了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小布邀请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病理科“掌门人”为大家揭秘一纸病理报告背后的故事——《一块人体组织的旅行》。
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病理科主任
01
我长在主人的前臂,被医生初步诊断为有“恶性肿瘤嫌疑”。有一天,一群医生趁主人被麻醉了的时候,用手术刀把我“挖”了下来……
接着,“血肉模糊”的我被移交到了病理科接受检查。按我的猜想,检查也不过是扎扎针、显微镜下看一看了事,最慢也不过几个小时。
然而,没想到此后关卡重重,漫漫长路由此开始!
装在标本桶里的我,到达病理科的第一站是巨检室,发现周围都是“亲戚”:有刚切下来的肠,有硕大的肉瘤,还有装在小瓶子里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絮状组织……
突然间,我被医生放在取材台上一通处理:又是尺子量,又是用手触摸探寻,还被涂上墨,编号之后固定在木板上,最后被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直到第二天,我才被捞出来回到“砧板”上。这时候的我身材已经不再柔软,变成了僵硬的一块。巨检室里的医生又开始动刀,切成十几个小片。
然后,他们挑选了病变区域放在了组织盒里并且编上号码。
02
正当感慨“命途多舛”时,我很快被送往制片室。在制片室,我被装进了脱水机,“强力脱水”十余小时。
脱水后的我,随后又被技术人员用滚烫的石蜡液包裹起来。
接着,已经被石蜡包裹在组织盒里的我,再一次被放在了刀口上。这次我面对的是一架专门的切片机。
为了能让我更“脆”、更好切,事先我已经被“冰镇”,技术人员还会用冰块对我“冷敷”。随着切片机锋利的刀刃不断切削,我连同包裹我的石蜡,被技术人员切成薄如蝉翼的切片(3-5um的厚度)。
当切出满意的薄片时,技术人员用毛笔将我放到了水面上,挑选最完整的部分。最终用一块长条形的载玻片将挑选后的我捞出来。
这项操作后,筛选出了十几片薄片,剩下的蜡块将被留档封存,以备后续检查之用。
刚刚被冷冻切片之后的我随即被放进了恒温烤箱里烘烤摊平。一番烘烤,我在玻璃片上变得“服服帖帖”。
此时的我被称为“白片”,虽然已经是一张“切片”,但是还不适合在显微镜下观察。
因为还有一项重要的流程——要上镜,先“化妆”。所以,刚从烘干机拎出来的我,又被放进了染色机。
技术人员用一种HE染色法来给我“化妆”。经过染色,我体内的细胞核会被染成了紫蓝色,其他部分则被染成红色。
但是整体“妆容”如何,还需要等病理医生在显微镜下才能呈现出来。在这一阶段的最后一步,我被盖上另一块玻璃片——盖玻片,严密封装。
至此,我终于被制作成了病理切片。
03
在高精度的医学显微镜下,我被成百倍的放大,我到底“是敌是友”?我的真实身份将在这里清晰的呈现出来!
在初诊医生这里,我拿到了“初审判决”——横纹肌肉瘤。复诊医生对切片进行复诊后,再次确认了这个“判决”,无异议。
经过病理科医生马不停蹄的工作,我作为活检的标本,仅仅3天我就拿到了“判决”,而开大刀的标本一般5天之后即可获得详细的病理诊断报告。
了解了真实情况,主人终于可以踏踏实实、放心大胆的接受治疗了。
听说,我算是幸运的,因为不需要辅助检查,仅仅3天我就拿到了“判决”。如果遇到需要辅助检查(即免疫组化、分子检测辅助诊断)的病例,病理医生需要发起相应的检测申请,由登记、抽取蜡块、再切片等一系列准备环节后进入后续的免疫组化、分子检测流程。
这个过程往往需要1周左右,所以等到这些病人拿到“判决书”时,往往已经是10天以后了;对于个别特殊病例,时间还会更长……所以,对于一些疑难病例来会诊的患者,为了“一纸病理报告”,通常需要等候数日甚至数周才能获得会诊结果。
而有些病理报告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推翻的。有人拿到被推翻之后的报告欣喜若狂,也有人黯然神伤……不管如何,小布都希望大家健健康康,平安幸福。
本期支持: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
栏目合作:市卫生健康委
漫画:医学也要好玩儿
鸣谢: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王广兆、毕蕊
编辑: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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