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李筱懿、王屹芝商业对谈：优秀的创业者都是雌雄同体

3月27日，由创业邦主办的中国女性创业者峰会在北京金茂万丽酒店召开。乐蜂网创始人、星创投创始合伙人李静、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创始人兼 CEO李筱懿、光芒app创始人王屹芝进行了名为《女性与商业世界》的专场讨论。

犀利观点如下：

1、创业的优势不分男女，优秀的创业者都是雌雄同体。

2、互联网企业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快，快速做产品，快速适应用户。

3、另一半对女性创业者的支持非常重要。

以下为演讲实录，未经对方审核：

主持人：在用脑多过用力的科技创新时代，女性和男性在事业上的绩效差别越来越小。马云曾经谈到过，女性创业者的特点和优势是要把企业做好，而不是一味追求速度和规模，同时一旦选择，便会一直坚持和保持韧性。马云的千亿帝国之所以成功，其实有一半功劳也来源于女性的店主和女性的消费者，女人更懂女人嘛。

随着创业邦每年发布女创榜单，我们也能看到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创业者去服务女性群体，满足她们更加细分垂直的需求。接下来，我们将请上一组对话嘉宾，她们将围绕“她经济”展开讨论。有请：乐蜂网创始人、星创投创始合伙人李静、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创始人兼CEO李筱懿、光芒app创始人王屹芝，对话主题：女性与商业世界。

王屹芝：谢谢主持人，李静是我的前辈，创办了乐蜂网，李筱懿也是我一直读的公众号灵魂有香气的女子的创始人。提到做内容，李静姐她每一年都可以做成一个IP，包括灵魂有香气的女子本身也是一个IP，可以持续产生。但是对于互联网企业来讲，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快，快速做产品，快速适应用户。这也是我最近花99.9%做的事情——光芒APP。

第一个问题，其实也是关于“她经济”，特别开心看到李静从业生涯，包括李筱懿现在做的事情，都更多关注内在，并不那么消费主义。但是“她经济”会被贴标签，就是“她消费”。在把“她经济”定义的时候，你们会紧密链接消费主义吗？

李静：怎么定义“她经济”，我是比较感性的人，我特别想成为龙宇这样的人，但是我实际上是龙宇的反面。我是一个特别喜欢跟女人在一起的女人，你看我做的节目跟女人有关，没有设定，我觉得我特别了解女人，我很喜欢跟女人在一起，不喜欢独处，也不喜欢跟一帮男人在一起。

第二个，我觉得我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个直男，包括对情感，比如说周围有女生过来，跟我说她吵架离婚，我立马就变成了一个男人。我很懂男人怎么想。我觉得我雌雄同体，我没有刻意说做什么取悦女人的事情，我知道怎么样输出内容能让女人高兴，我知道女人心里的阴暗面是什么。女人善变，比如说她喜欢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又没有安全感，不能变得让她失控。同时女人永远不满足现状，但是特别动荡她也受不了。

我创造内容的时候，我就是很感性，没有什么逻辑跟设计，包括我想干什么好像也是这样。龙宇说的每一句说的都特别棒，我刚刚就在想，我坐在这能不能说出来，答案是不能，所以我只能访谈节目，提问，不能脱口秀，我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

王屹芝：李静的创业经历，《超级访问》、《非常静距离》，到后面乐蜂网，乐蜂网有点像“她经济”鼻祖的感觉。

李静：我觉得是挺鼻祖。王屹芝以前是在央视，我是在报社，龙宇也在电视台做过主持人，如果我们当时像倪萍老师那么红，我们肯定不辞职。所以创业动机并不是说多想怎么样，而是你当下这个环境中有你特别讨厌的因素，我觉得很多人创业是因为被讨厌的女上司逼走的，就是你不喜欢这个环境，所以你被迫去想我要干嘛。

还有你内心有一个声音，觉得自己不是芸芸众生，不是一个普通人，到底自己多厉害自己也不知道，要不就试一下。我自己辞职出来属于后者，自己老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但是周围人没有发现，我就很愤怒，然后在这种愤怒之下我就去开始创业。

但是2008年我做乐蜂网的时候，我觉得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自己创业叫求生欲，我觉得做内容，包括我们当时做美丽俏佳人，很多人会不断给你提要求，给我们打电话，说你们太不负责，你们节目里面老说这个化妆品好，去哪买？这个时候就发现有这么人要我们做其它事，刚好这个时候遇到沈南鹏来投资。

但是当时中国没有参照对象，只有一个亚马逊。我们感受到消费者的需求，观众的需求，所以我们就做了乐蜂网。所以有时候很多东西不是你坐在这去想，去翻书就有结果，机会来的时候，就跟谈恋爱一样，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哪种类型，当你遇到了，发现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就跟人走了。

王屹芝：灵魂有香气的女子是七成女性，三成男性，后来经过很多努力，把七成比例不断扩大，基本上把男性推出门外。相比李静这种随遇而安被选择的过程，我觉得李筱懿是主动选择。这个想法怎么来的？

李筱懿：我记得“她经济”这个词，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只要跟经济联系起来都是很高大上。为什么创业？因为我前面失业，传统媒体没有以前好过，这个情况下做什么？我在报社最早做记者，很喜欢内容。

我写的女性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和动荡、林徽因行走人间等等一系列的文章都非常受关注，我很意外地成为了一名作者。成为作者过程当中，我之前的职业经历帮助我很多，以前做广告部主任时更多地和数据打交道，我更多地去看现代女性阅读取向是什么、语言风格、叙事体系、读者为什么喜欢等等，做了很多研究，也对我喜欢的这些素材做了修正，让读者更加喜欢。我没有刻意把这本书让大家看不懂，没有讨好。

现在可能我们正站在一个新世界上面，当原来媒介获取架构变化的时候，你怎么样有一个新的媒介架构来满足别人的信息需求。我们用户正好是吴晓波的太太或者朋友，这是我对“她经济”了解的第一个接入点，原来可以站在新世界背上，原来她们和男性经历不一样。

首先彼此情感认可，这种情感认可不是刻意，是自然而然形成。我作为作者为什么不看看自己读者什么样？出版商帮我安排一站一站，看看读者什么样，还有一些在网上互动时，别人会有问题，这让我越来越多的了解女性，至于30%的男性，是因为男人和女人思维模式不太一样。我们越来越聚焦于女性群体当中，男性自动选择他们性别跟媒介，女性在我们这自然而然形成一个社区。

王屹芝：很多男性投资人把“她经济”定义为买买买现象，或者消费。我自己创业时候，就像李筱懿说，如果直接向别人推荐东西，带着商业化的时候，对方消费程度很低。我做光芒源于自己的需求，看一些种草或者笔记的时候我会本能觉得这是一条广告，也更像是一种欺骗，我觉得这是女性对自己非常不诚实的态度，人家并不是诚实想给你推荐，而是想让你看，赚流量。所以我们光芒排除垃圾信息，反算法这种逻辑，反消费主义。最后这个社区变成更电商，还是更内容社区，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李静：10年前的创业者很少拿着钱出来创业，但是像你们这样有很成功的老公、自己在央视事业也很不错的女性，创业到底是为了钱吗？是为了梦想吗？是为了找到我是谁吗？如果一句话能够回答，那就不是创业。我觉得是一种特别复杂的情感，你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后悔。我10年前跟现在也完全不一样，当时我的投资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他们问我所有的问题我都回答不上来，结果前两年也做了自己的基金，我觉得事情就是这么有意思。

我希望光芒采访有意思的人，不要老采访明星，你能不能百分之百做自己，不能妥协到自己忘了初衷。女性很感性，你做这个事为什么？最后充满铜臭味成为钱的奴隶不开心，但是不挣钱也不开心。

王屹芝：你会给光芒什么建议？我们现在有自己APP，是一个社区，以时尚资讯为主，也有女性有情怀的一些东西，没有欺骗公众。

李筱懿：其实每个人做自己事情的时候都会有越来越清楚，很多人好奇你一个广告部主任为什么写书，以前我很诧异社长跟我说你到广告部当主任怎么样？我一个文艺青年突然成为广告部主任，怎么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所有人跟你谈KPI，完成多少任务等等，在这个裂变过程当中，我对数据化思维以及对客观中立男性化思维特点有很多了解，不是说女人没有投资思维，可能这种思维男性居多一些。

那个时候开始做自己内容的时候，会问自己一个问题：你的能力边界在哪里？梦想一定有边界，我们知道哪个地方倒下去就去哪个地方。我们做内容也是，我们是非常紧凑的团队，队伍扩张当中肯定控制人数，很多人说为什么不做自己技术团队，我没有办法跟他们沟通。当你能够链接越多平台，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前台。其实我们团队是一支比较踏实，对净利润要求很高很高的团队。

王屹芝：很多投资人见到我的时候会问，你跟你老公创业，孩子谁管？这个是我遇到投资人说的最多的问题，但是好像女投资人就不会这么问，比如龙宇就不会这么问，她会直接说你家小孩找学校我给你方案。女性遇到的最大困难，是外界的一个歧视，或者说来自于家庭负担。

李静：我觉得龙宇问你，肯定知道你请得起。我觉得这个事情特别简单，不创业你不也得上班吗？而且我觉得你上班请假人家扣钱，你自己创业大不了累一点，没有人扣钱，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觉得这个不是问题。我自己做传媒行业，十几年前跟我做的小女孩现在都做妈妈了，公司里有很多老员工，我特别恋旧，如果有的人不进步，我也不好意思让人走，我就看着她们做了妈妈，特别鼓励她们在公司生孩子，生完一个生两个。她们说你为什么这样？我觉得大部分女人生完孩子以后，会焕发一种奇妙的斗志。

我们应该正确看待女人心中没有安全感，也可以作为奋斗目标。我之前喜欢做节目，没有想要把公司做成什么，很轻松。我生完孩子三岁以后觉得特别没劲，每天下午在咖啡厅，10个人喝咖啡特别无聊，我当时那种难受劲又来了，我觉得不行，我得干一件事情，这个时候刚好做乐蜂网，孩子三岁的时候。孩子说你为什么上班？我说我得挣钱。小孩非常清楚你在干什么，我一买包回去，她说你别买包，我学费该没了。

她今年15岁，我有一天问学习怎么样？我说我今年想做健身节目，操房，还想在好莱坞做一家经济公司，我觉得其实中国品牌可以跟好莱坞艺人结合。她说妈妈你为什么这样？我说我不想成为平凡的人，她说我也不想成为平凡的人。我想她出生开始，就让她热爱生活，每年假期都让她去夏令营，我觉得这些都没有问题。如果你老公反对就离婚了，那有什么意思，男人最大承诺就是我养你，不能因为你想干事就不让你去做，我觉得这是爱的绑架。所以我一直有句话，我觉得我赚钱代表我的能力，我花你钱代表我的魅力，这句话也送给大家。

王屹芝：另一半对女性创业者支持非常重要。尤其在创业者家庭当中，如果你另一半本身是创业者，其实如果你本人不是创业者，对于他的误解和压力就会比一般人要大，你在稳定安逸的环境当中不能理解创业者的心态，不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两三天不回信息，对孩子不闻不问。

李静：我误解男人了，咱们认为男人都想养女人，其实不是这样。我看过一个调查，现在男人不一样，他们做过一个特别隐私的内心调查，现在很多男人都想靠着老婆，不一定说完全靠着你，你能够赚钱，还能够一起度假，他傻啊，他养你。

李筱懿：三大刚需有变化，我们做过调研，两三年时候，撩汉、扮美、挣钱是这样排序的，而现在的排序是挣钱、扮美，撩汉，撩汉排到最后一位，所以男生觉得一下子会轻松很多，前面扮美和挣钱的压力没了，他们也很开心。至于女性创业者的优势，其实创业的优势不分男女，如果我们成为一个创业者，其实我们就认同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创业路上孤独和寂寞，比如说对KPI、其它一些追寻，比如说对商业模式探索，这些东西不分男女，优秀创业者都是雌雄同体。

王屹芝：以前的身份和光环会对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个问题当时创业邦的记者问我的时候，我还挺有感触。大家会觉得你是一个大小姐，太太，为什么创业？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很大困扰，是极大的误解，我跟现在合伙人出差还是在标准间里面一人一张床睡，这些所谓的光环和身份都给我很大负担。

李静：我觉得我没有光环，我觉得所有东西都是过去，我们做内容其实不死的原因就是忘记昨天，你每天要想更多好玩的东西、逗人开心的东西给观众。我特别感谢我的职业，必须让你忘记昨天，你要保持天真的心，感觉你很接地气，不能像贵妇一样。

刚才说女性创业的优势是什么，优势就是你自己觉得作为女性有优势，因为我没有男人那么大的标签，男人从出生下来哭，妈妈就说你不能哭，你是男人。就像姚晨在《都挺好》里演的角色一样，你经常会被忽略，有一天突然做出一件事情，大家说你这么厉害。我一直挺轻松，想干嘛干嘛，谁要嘲笑我，我说有本事你也干。至少我去尝试，所有事情我去做，不愿意去做我想做又怕别人笑话的事情。

龙宇说你在不断经历当中提醒自己，你跟优秀的人跟优秀的事里告诉自己，你谁也不是，你才能进步。如果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是了，包袱就很重，一定要把包袱卸掉，每天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创业者。我觉得这个心态属于女人，男人很少有这种心态，而女人可以，我们要懂得切换一下，让自己不要那么焦虑，稍微轻松一些。

李筱懿：作为一个失业又创业的人，我没有看到自己的光环，作为女性来讲，人到中年时候会突然发现一个很大的变化，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现在创业是不是太迟了等等。但是我觉得现在留给女性的时间成本没有以前那么高，你可以在很多年龄段选择重新开始，而且这个重新开始不是一种盲目的我要开一个服装店、咖啡店，而是你对现实有一个很客观的评估，对自己能力有一个很清晰的界定，你走进来做，做错了就是错了，做成了就很开心，所以这种心态确实是女性所独有的。

尤其对我们做内容来讲，最痛苦的一件事情，是从来没有生产过一些标准化产品，不像咖啡或者其它东西是有标准化的，内容没有标准化，每天都在和过去说再见，然后开始新的内容，新的一种眼光。

王屹芝：时间成本没有以前那么高，我们完全可以从15岁开始孵化一个梦想，奋斗到75岁，这个中间没有很多人给你很大压力，你可以自己默默滋养，一不小心养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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