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8天后，顾雏军终于等来了“中庸”的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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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巴九灵（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顾雏军终于等来了审判结果，三项罪名撤二留一。

昨天，最高法第一巡回法庭对顾雏军案再审宣判：撤销虚报注册资本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的定罪量刑部分和犯挪用资金罪的量刑部分，对顾雏军犯挪用资金罪改判五年（已执行完毕）。

此时，距离他2012年出狱后头戴“草民完全无罪”的纸糊高帽提出申诉，已经过去了2408天。

让顾雏军身陷囹圄的，是当年轰动一时的“郎顾之争”。

2004年4月10日，郎咸平发表了题为《格林柯尔：在“国退民进”的盛宴中狂欢》的演讲，重点剖析了科龙电器被格林柯尔收购前后诡异的财务处理，直指国有资产被贱卖了。

顾雏军主动应战，并成为了这场论战的“牺牲品”。此后，郎咸平和顾雏军的命运显而易见地分道扬镳。

郎咸平一战成名，成了“最敢为民请命的经济学家”，而顾雏军则锒铛入狱。

如今，顾雏军已近60岁高龄，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高血压和糖尿病，左眼也因为在监狱里曾中风而不自觉地微闭。

但他从未放弃，在宣判前夜还对媒体表示：我始终认为我是无罪的，我相信明天会有一个好结果。

那么，顾雏军案再审改判，反映出哪些问题，留下了什么警示？我们来听听大头的观点。

李永红

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副院长

律师学院执行院长

 司法环境尚需改善 

 司法人员的司法能力尚待提高 

顾雏军再审改判，具有政策背景，政策不仅对法律创制，而且对司法裁判具有指引作用。

这个政策背景是：

《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提出要“加大对非公有财产的刑法保护力度”，“妥善处理历史形成的产权案件”，“坚持有错必纠，抓紧甄别纠正一批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剖析一批侵害产权的案例。对涉及重大财产处置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民营企业和投资人违法申诉案件依法甄别，确属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适用法律错误的错案冤案，要依法予以纠正并赔偿当事人的损失”，“严格遵循法不溯及既往、罪刑法定、在新旧法之间从旧兼从轻等原则，以发展眼光客观看待和依法妥善处理改革开放以来各类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经营过程中存在的不规范问题”。

另一方面，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法律的形式理性与个案的实质正义，在疑难案件中会发生背离，这些案件的裁判结果往往形式合法却实质不合理。

由此可见，司法环境尚需改善，司法人员的法治观念和司法能力尚待提高。

最高人民法院前年指令再审改判无罪的内蒙古王力军买卖玉米被判非法经营罪一案，去年再审改判无罪的物美集团张文中案，今年改判无罪的赵明利诈骗案，都意味着最高司法机关在法律形式理性和个案实质正义关系上做出的努力。

聂辉华

中国人民大学

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依法改判保障了企业家安全感  

 有助于企业家恢复对社会的信心 

顾雏军案再审结果具有三方面的重要意义：

1.“依法改判”保障了企业家的安全感。

无论是张文中案件还是顾雏军案件，再审结果都在不同程度上减轻或者撤销了案件主要当事人的部分甚至全部罪行。

但对案件结果的改变，不是行政权力直接干预的结果，也不是长官意志的直接体现，而是在法治的框架下依法合规实现的。这点尤其重要。

2.“疑难案件重审”有助于企业家恢复对社会的信心。

最高法的改判相当于“点亮一盏灯，照亮一大片”。因此，企业家一旦在政商关系中遭遇困境，依然要坚定信念，保有希望之光，要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3.“法治昌明”才是经济增长的助推器。

当前，国内外形势比较复杂，经济转型处于爬坡时期，经济增长面临挑战。要推动经济增长关键还是改善制度环境。

没有比法治更重要的制度，因此，合法依规地纠正涉企案件，将为未来的长期经济增长奠定坚实的制度基础。让每一个企业家都感受到法治的安全感，才能真正实现稳就业、稳投资、稳预期。

*聂辉华观点首发“新京报评论”公号

本篇作者 | 李梦清 | 应诗琦 | 当值编辑 | 应诗琦

责任编辑 | 郑媛眉 | 主编 | 魏丹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