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已经百年,在年复一年的纪念中,我们似乎依然没有完全理解它。今天,单读整理出一份五四书单,再次借助那些系统、深入的研究成果,建立一张关于这场运动的认知版图。我们集中在这场运动到底是如何完成组织与自组织这个层面:知识与政治革命如何完成?知识分子、大学校园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新型组织是如何诞生的?民间与庙堂是怎样互动的?爱情又是如何重构?更重要的是,我们依然被那一代人所感染——他们对自由生活、爱情的渴望,对拥抱世界、拯救世界的无限热忱,对个人意志的重视与加入新集体生活的期待,将一己的青春体验升华成改造社会的主张。而之所以要继续这年复一年的纪念,正是因为我们期待这些精神依然能够到达今天。
五四:一代人的青春与记忆
文|徐添
在中国 20 世纪的历史上,很少有像“五四运动”这样的事件能够让人们年复一年的不断解读与诠释。在文学上,五四新文化运动是新旧文学的分界点,对人们阅读习惯以及附带在阅读之上的思维方式的改变延续至今;在政治史上,五四是新政治运动形式开始的起点,在这场运动中,学生、工人乃至工商业人士为了一个共同议题联合在一起,抗议日本对中国主权的侵犯;在哲学上,五四开启了一个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时代,各种思潮进入中国,使得 1920 年代的中国舆论界如同西方近代思想史的大汇演: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无政府主义、新人文主义、实证主义种种主义接踵而来,令后世学者王汎森不由得惊呼“主义时代的来临”,在大学上过文学、史学课程的人,只要不在有关中国现当代史的课堂上打瞌睡,也一定会对以下论述耳熟能详,“德先生、赛先生”、“重新估定一切价值”、“救亡压倒启蒙”、“没有晚清,何来五四”、“激烈的反传统主义”……这些都是关于五四运动意义的评价。
▲五四运动旧照
五四运动在不同世代被人们反复提及,以至于今天不管是学者还是普罗大众都有了审美疲劳之感。北大陈平原教授观察到现代学生对于五四的“无感”:“早些年还会嘲笑陈独秀的独断、钱玄同的偏激,或者胡适的《两只蝴蝶》,如今连这个都懒得辩了。似乎,五四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除非撰写专业论文,否则没必要再纠缠。”人大杨念群则直接讥讽年年纪念五四所形成的“五四赶集”现象,如不拿出新产品示人,就很容易造出倒人胃口的“八股文章”。
其实,“五四”不止是“五四”。它是历史上的事件,它是一代人的经历,也是后世企图寻求某种思想或言论开放性时所凭借的神话。作为神话的“五四”是说教式的“五四”,它被抽象成一种文化/政治符号,远离日常生活,自然显得无趣,令人无感。然而,作为一代人的经历却未必如此苍白。在那一代人身上,你可以发现时人对自由生活、爱情的渴望与对“娜拉走后怎样”的恐慌,对拥抱世界、拯救世界的无限热忱与西方是否已经衰落的疑问,对个人意志的重视与加入新集体生活的期待,这些“少年维特之烦恼”经由青春的体验进而升华成为各种改造社会的主张,最终开启了 20 世纪革命中国新的一页。
▲五四运动纪念油画
不过这是后话。在 1919 年的春夏之交,毛泽东还是北大图书馆里一名不起眼的管理员;蒋介石还在福建山区当团长,时而读书时而练武,时而幻想留学欧美;顾颉刚、傅斯年、罗家伦这些日后影响中国文史学界的大家,当时还只是大学里的普通学生;钱穆还是个没见过名场面的小镇青年,胡适倒是暴得大名,不过其时也才二十八岁,一个扎在北大老教授群体中的 90 后。五四运动带给一代青年人无限的可能性,也成为他们心中不可磨灭的共同记忆。如今,斯人远去,一代人的青春记忆也变成了百年前泛黄的历史,但他们的精神或许仍萦绕于今天的中国。或许你需要一份特殊的“思想地图”方可找到那些隐匿于历史中的青春记忆。
而我们今天为读者准备的“五四”书单,正是这样的一份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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